第三?柧耪? 塚內凶狸(1 / 2)

楚江童收鞭在手,異常警惕起來,料到尤尼斯和陳鳳嬌一定同在附近。

小巫蠻也極有可能就在她們之中,隻是暫時沒法脫身而已,或者它正周旋於一種複雜的境遇。奇怪,剛走過一個拐角,眼前竟然沒路了。此時手電筒電量也嚴重不足,照出的光更容易出現一個個假象,索性關掉,摸出打火機,隻是偶爾照一下。

越是離得目標近了,反而感覺一步步遠去。

眼前,冷漠而清晰的墓壁,仿佛告訴自己這已是墓室的盡頭!

“TMD,縱然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們……”楚江童將打火機靠近牆上,一寸一寸地敲擊著。當目光落在一幅古代狩獵圖的中心時,對那位手拈弓箭的馬上健將有些疑惑,明明他的身後是一隻奔跑的麋鹿的蹄子圖像,而他的箭鏃卻指向遠處的一輪下落的鳥蛋一般的夕陽……

再看周圍是幾隻奔跑的家犬和向後疾走的健卒,難道這幅畫有誤?還是古人故意以此手法來表現射者的絕技?這幅奇怪的壁畫,引來楚江童的強烈好奇,伸出手指,輕輕點觸到那輪“落日”上,冰涼的石壁,仿佛掛了一層細膩的薄霜,滑膩得有些異樣,周圍毫無反應。

咦?這一定是一幅“問題畫作”。身處如此的神秘地方,本身就很可能會麵臨諸多靈異怪事,相比起來,這幅畫作卻比那些靈異之事更添了幾分狡黠。

隻有破譯它,也許才是找到那個更勝自己一籌的對手。既然尤尼斯和陳鳳嬌雙雙做的暗號均已在此,絕不是有意重疊,應該隻是一種巧合。還有洞室走廊的小巫蠻暗記,綜合說明,自己沒有走錯。

楚江童靜靜地想了一會兒,重新打開火機,目光中充滿自信,心裏一亮,隨即伸出手指,摁到牆上那拉滿的弓弦的畫麵中,然後一下一下向前推去,直到滑到箭鏃,接著以一種拋物線的箭飛走勢,與那枚“落日”重合——突然,轟隆一聲,“落日”的旁邊發出一聲沉重的響動,隨即又重重地撞擊一聲,重歸原來的平麵。

“啊?”楚江童來了精神,“果然玄妙,很可能老子還沒有找到訣竅……”

想到此,重新將手指摁到弓弦上,按照上次那樣,最終轟隆聲發出之後還是重重的撞擊!哎?奇怪了,難道自己的手指滑路不對?明明看到剛才的“落日”處出現過一道一指寬的裂縫。隻要是這樣,就一定是自己方麵的原因,又連續試了幾次,均是相同的結果。

楚江童決定靜下心來,不再作徒勞嚐試,應從畫麵去分析。

這極有可能是古代的能工巧匠創作的一幅藏頭剪尾畫,故意將畫中的景物作間斷處理,以此來達到更為神奇的想像效果,跟書法中的“枯筆”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不盡相同,畫可以剪去尾巴,讓欣賞者用心去添上更美的“尾巴”;書法則不行。

往往這類畫作,更耐人尋味更耐得住咀嚼,猛一看,主筆是在視覺所及的畫麵中,待仔細咂摸之後,發覺妙處卻在畫作之外的不完整畫麵中……

那隻奔跑的麋鹿蹄子,揚起一層疾促的塵葉。

楚江童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好嘛,古人可真聰明!”

隨後,將手指摁在弓弦之末,慢慢向前滑動,待滑到箭鏃之時,慢慢提速,直到箭頭,突然手指猛地一劃,目標的最終點並非是那一輪“落日”,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向身後的麋鹿上方“射”去!

轟隆隆——咣當!

半空中突然爆發一聲令人振奮的轟鳴,不禁讓他後退幾步,隨即倒吸一口涼氣:洞壁上開了一道寬寬的門!

楚江童一陣激動,長長鬆了一口氣,原來這門是如此打開的!真難以想象,那位比自己早進入墓室的人是具有如何的智慧?恐怕,自己真要遇到一位高手了。

墓室內寬敞有序,無論是棺焞石凳,皆井然有序,看得出這是一座從未被人盜掘過的古墓,無論是疑塚也好,真墓也罷,自己有幸打開它也算天大的緣分了。剛進入主墓室中,便聽到一聲聲啼哭,而且是一個女子的悲泣啼哭,但聽起來似乎非常遙遠。

楚江童踩著地麵上的石條,走近幾口精致的棺槨看了看,然後向著南側的一個墓室走去。仿佛剛才的女子啼哭之聲就是由此傳來。但是此墓室中並沒有人,一盞早已枯幹的油燈座,冷冷地矗立於一個石桌之上。楚江童甚至好奇地伸手去摸一摸油燈芯子。

古人修建墳墓的出發點,其實就是建造了另一個世界中的生活起居和格局,他們將生與死看作兩個不同的生活空間,妄想著在另一個世界裏“生活”更為美好富貴,因此,他們甚至將在陽間沒有得到的境界也一並構畫於墳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