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
程南悠雙手無措地擺弄著麵前的奶茶杯，食指疊了中指，中指又疊了食指，來回交錯，仿佛是給自己躁亂的內心，找一點事情消磨。
路非遙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程南悠從他的臉上也看不清什麼表情。
到底是什麼時候起，曾經互相看一眼就能明了對方心事的青梅竹馬，成了如今的陌路狀態。
隻是因為她戀愛了，所以他們才疏遠了嗎？
兩個人互相坐著不說話，幹巴巴地吃飯也很尷尬和無趣，程南悠憋了許久，才嘴裏麵吐出兩個沒什麼意義的詞彙。
“嗯。”
路非遙不鹹不淡地回著，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
程南悠抿住了唇，滿懷期待地看著路非遙。
她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路非遙這次走後，她和路非遙會越來越遙遠。
這是程南悠不願意麵對的局麵。
她大概是一個貪心的人，一邊想著和顧北航在一起，一邊，又不希望丟失路非遙這個多年的好朋友。
“寒暑假的時候，也許會回來看看。”
路非遙這才抬頭看了眼程南悠，“你打算考什麼學校？和顧北航一樣，帝都大嗎？”
程南悠點了點頭，“嗯，我在努力。”
“加油。”
程南悠泄了口氣，她總覺得“加油”這樣的詞語，和再見表達的意思沒有太大差別，尤其是對方說完這個詞語後，一分鍾之後都沒再說其他的話來。
“大路，我們，還是好朋友吧……”程南悠莫名地說了這句話，說完就後悔了，太沒腦子了這句話，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以後有時間，想去英國找你玩。”
“歡迎。”
官方的話語，官方的語氣，官方的笑容。
“大路，我實在是繃不住了……”
程南悠覺得自己在路非遙麵前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不，應該是斷了。
程南悠伸手，一把握住了路非遙的手，路非遙有一瞬間的收縮動作，程南悠也注意到了。
果然，是陌生了呢。
“大路，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你了？所以，你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變質了，所以，你也開始冷落我了。大路，其實在我的心裏，你的位置一直都是無可替代的，我不想因為其他的一些事情，幹擾到我們的友誼。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應該像以前一樣，把我罵個狗血淋頭都行，就是，千萬不要不理我，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怕冷暴力了，尤其是你的冷暴力……”
程南悠說到後來，是用喘著斷續的氣流聲說完的。
程南悠的眼圈越來越紅，委屈地掉了眼淚。
她很少哭，真的很少，路非遙也很少見她這麼哭。
看到她這個樣子，路非遙覺得自己一切的偽裝和戒備，統統在這一刻對程南悠繳械投降。
路非遙起身，走到程南悠跟前，用潔淨柔軟的紙巾，拭掉了程南悠眼角的淚水，然後將程南悠攔在自己的懷裏，低低地說道：“我永遠，是你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