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務實的問題,舞蹈學院畢業後,真正依靠舞蹈吃飯的人其實隻有少數,大多都早早轉行,從事娛樂影視等等的工作去了。
更有甚者,借著大型活動伴舞的機會結識上流社會權貴或者各個圈子的大腕兒,就此鯉魚躍龍門。
比如前幾年很火的體育明星——世界冠軍王皓,他的新婚妻子就是海城舞蹈學院的一名舞蹈演員。
我心知,石院長實際上提的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並不是有意刁難,可是心裏還是犯了難,該怎麼回答呢?
直接生猛粗暴地說不可能,我不是這樣的人,那也太頭腦簡單了。
在這五個世界一流的舞蹈家麵前,打著學生腔談夢想許諾言都是蒼白無力。
怎麼說呢?
啊!有了!
我心裏忽然明鏡一樣,“我不知以後會遭遇何事,但我願舞好當下每一次的旋轉和換步。
也許有天上帝收回了令我飛翔的雙腿,但我依舊會用我的心靈歌唱,直到與世長辭。”
話音剛落,果然,石院長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
這是他最喜歡的流浪吉普賽女人在石碑上寫下的詩篇,並且鮮少有人知曉。
“你是從哪裏知道這首詩的?”他滄桑的眼睛裏迸發出與年齡不想符合的光,那樣生機勃勃,完全不像年過五十的人。
在我記憶裏,一直以來,他都是溫文儒雅,身形優美流暢,站姿挺拔筆直,昂首挺胸的形象。甚至連那頭沾了銀絲的發都會一絲不苟梳到耳後,並且打上了光亮的發蠟,渾身上下無一不精致,五一不美好。
好像站在任何一處,都在像莘莘學子展示,何為舞者?
“兩年前的一個暑假,我曾周遊歐洲,無意間在法國凡爾賽的一個小村莊的農場裏看到一塊古老的石碑,上麵就刻著這首詩歌。”我略帶懷念的口吻,微微笑了一下,“當時為了使我看得更懂,當地的一個男孩子還用英文給我翻譯了一遍。”
這句話無疑加深了我描述的事實的真實性。
我自信地注視著他,他果然深信不疑,連連點頭,“好,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石院長這一關,就這麼過了。
我去過法國,可是我沒有去什麼村莊農場,更沒有見過石碑。
這首詩,是前世我畢業的時候,他給我授帽時候送給我的,並且順帶講了一下經曆。
現在想想,他對我是特殊的,那麼當年我辜負了多少人的殷切期望?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石院長身邊的女士發話了,我看了看她,並不是很眼熟,看來不是京城舞蹈學院的內部教授或者大師。
也是,為了顯示藝考的公平性,評委肯定會加兩個外麵人。
不管是誰都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拿下了三票,穩操勝券。
“夏雪宜同學,從開始進來到現在,你一直表現得很優異,容貌出眾,舞技驚豔,口才犀利,個人閱曆和學識看起來也很豐富,實在是挑不出什麼毛病。
那麼我對你,就隻有一個問題。”
我心裏頓時警鈴大作,要知道,有時候,跟你無親無故的人對你說話太好聽,那可萬萬不妙。
“什麼問題。”我看似平靜,心裏惴惴不安。
她淡淡掃了我一眼,抿了一口桌上的茶,細聲細氣,“我想聽你談談你的缺點,盡可能具體詳細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