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那我先去了。”
外婆點點頭，我拉著孟璐璐上樓。
恰好在樓梯上跟夏雪逸擦肩而過，他眯著眼掃了掃我們，對著孟璐璐一聲冷哼，然後走下樓去。
遠遠地聽得下麵一陣招呼，“喲，小逸又長高了。”
“這孩子，一年比一年出挑啊——”
……
孟璐璐聞言白了我一眼，意思是這麼些年，活在他陰影底下，我是怎麼生存的。
我無奈地撇嘴，跟著她往房間走，怪我咯。
夏雪逸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無論站在哪裏，不出聲也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而我，站在一個發光體的身邊，簡直被光芒閃瞎了存在。
一進門，孟璐璐就開始質問我，“你要去法國？”
我一攤手，“嗯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你真要去？”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我以為剛剛你都聽明白了，不是我要去，我爸要我去，至於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那都是後話。”
天地良心，我沒有逗她玩的意思。
孟璐璐垂下頭，像隻被鬥敗的公雞，“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
我無語攤了攤手，“萬萬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阿雪……”孟璐璐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啞然，靜靜凝視著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裏帶著兩世的溫熱，“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跟我說實話吧。”
“什麼？”她聞言，抬頭，恰好對上我慧黠的一雙眸子，眼神裏燦若星海。
“你是不是……重生了？”
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否則怎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給我當伴娘，給我牽婚紗，看著我和他交換戒指，看著我一步步走入無盡的深淵。
這些話好像巫婆的毒咒，在每一個午夜夢回裏都叫我心驚膽顫，雖然我一再回避不去提及，但是到最後，自己心知肚明，一切都回避不掉了。
“孟璐璐……我想過很久，我不知該怎麼對你做出解釋，你怪異的言行，你天翻地覆的人生規劃，都令我萬分心驚。
你應該想參加選秀，當明星的，可是你卻突然要去軍校。
你不喜歡跟葉嶸這樣的人有牽扯的，可是你卻變得如此熱絡。
你還提前知道了秦若陽的存在，甚至知道了王若初跟秦若陽的關係。
你還變得未卜先知，一眼就看出舞蹈學院那個男人是記者，故意讓他給我拍照。
這些……都太不可思議了。”
即便是我活了兩世，也萬萬想不到這些啊。
孟璐璐沉默著看著我，一言不發，眼底已經沒有了光。
她渙散的眼神裏，甚至看不清對於世界客觀存在的所有聚焦，也許原本……她就不屬於這裏，她遲早會離開。
心裏冒出這個念頭，我頓時嚇了一跳。
“阿雪……”
她幽幽地出聲，恍若半個世紀前飄蕩的遊魂。
我心驚詫了，或許，我不應該執著地要去追求真相，又或許，這個真相不是我要的，總之，真相不那麼重要了。
“別說了，就當我沒問過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