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落還是在老地方等我,我推了車過去,他老遠見了我就笑開了花,“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嗯?為什麼?”
我踩得很賣力,臉上紅撲撲的,還沾著汗水,他竟一時看得有些呆怔,我伸手在他眼前繞了繞,他才回過神來。
“啊,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事。”
我渾然不當回事。
“我以為你為了避嫌會打電話通知我緩幾天。”
我揚了揚眉毛,“嘖,那你肯定早上起床不看新聞。”
他不可置否地點頭,“嗯,對,我早上起床會先看一段佛經。”
我聞言,驚訝抬首,驟然撞上了那一雙翦水秋瞳,盈盈美目,未名湖畔,一陣清風拂過,湖光掠影,靜影沉璧,不是不醉人的。
心裏某個柔軟的一角,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
他是個很難讓人不心動的男人。
此情此景,又如此應時。
隻是畢竟不是時候,隻能遺憾。
我忽然無奈地聳肩,“真可惜。”
他訝然,“可惜什麼?”
可惜這個時候遇上你!
我在心裏說。
嘴上笑了笑,“可惜我不能好好學習,考上北大,跟你同一個學校,天天念佛經彈古箏喝咖啡騎單車。”
多麼愉快的生活,就此離我遠去。
“其實隻要你想,當然是可以,隻是你的心,在指引你走另外一條路。”
他麵色坦然,愉快地拉著我往曲藝社的大學生活動中心走。
一個上午過後,我準備回家,他忽然問我,“下午你有時間嗎?”
我一笑,“我一直都是閑的,就是你,你不泡圖書館嗎?”
他擺手,“今天不了,今天我母校開優秀校友交流會,我回去做演講,順便參加一個關於留學生選派的選題。”
我伸手指了指我自己,“你邀請我一起去?”
他點頭,“不然呢?”
我狂喜,“榮幸之至啊!”
自己感覺對他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怎樣的人物經曆可以讓他活得如此通透和灑脫,像一塊天然未經雕琢卻閃耀得傾國傾城的水晶。
他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從北大到了海澱中學,我們頭頂上都是汗,我從包裏掏了鏡子和紙巾給他,“你還要做演講,捯飭捯飭吧。”
他接過紙巾擦了汗,淡然一笑,“不遮掩方能盡顯風流!”
我被他這樣這樣的幽默逗笑了。
跟著他一齊往海澱中學大門走去。
都說北海澱南黃岡,傳說中牛逼的高中,我還真沒來過。
北大附中也是首屈一指的,隻是到底沒有海澱名氣響亮。
今天是交流會,教學樓上標語拉得特長!
四處彩旗飄飄,鮮花縈繞。
好不喜慶。
我哼著歌兒,四處打量,穿梭過來來往往的人群,跟著柳尋落走,時不時停下來,跟他以前的同學們打個招呼。
能被請回來的,都是幾年內迅速在大學裏頗有建樹的人,自然不是八卦之輩,言行收禮,很是妥當。
沒一會兒,我忽然想上廁所。
偷偷跟柳尋落講了下,他蹙眉,低聲附道,“我們學校洗手間有些不好找,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