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不是一計,這件事始終是自家理虧在先,秦戰本來還抱著息事寧人的打算。但一進家門,看到奄奄一息的秦烈和正要被紀擎天一拳打死的秦焰時,秦戰怒了。
“紀擎天,你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吧!不就是想魚死網破嗎?好,我今天破給你看!”秦戰大叫著,用手指了指雙方的家兵,“現在隻要咱倆一聲令下,這裏馬上就變成修羅煉獄!從此之後,真定城內再也沒有紀府和秦府,隻剩下李府一家獨大,如何!”
紀擎天一怔,繼而以更大的聲音怒吼道:“秦戰!究竟是誰欺人太甚,我孫女被人偷窺明顯是你們秦府的人幹的,難道你要我紀擎天就這樣吃個啞巴虧嗎?拚,我也不怕,今天我足足帶了五千人來,五千人!”
紀擎天故意重讀了五千人這三個字。
盛怒之下,秦戰不明所以:“不就是五千人,誰沒有啊!眾將士!”
“在!”
“轟隆!”秦府大軍齊齊向前一步,腳步整齊劃一,如一記重鼓敲在每個人心頭。
紀擎天,今日隻要我秦戰尚有三寸氣在,你們就休想找焰兒的麻煩。
我對他虧欠的實在太多了,“父親”....我對得起這兩個字麼?這苦命的孩子,從小受人欺淩,自己看在眼裏,卻一直無能為力,捫心自問,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父親嗎.....
今天,就讓我瘋狂一次吧。
舍棄一切功名、權力,舍棄一切算計,隻為保護一個人而戰,隻為踐行兩個字而戰!
這個人就是我的兒子,秦焰;
這兩個字就是——父親!
秦戰已經下定決心,今天要和紀擎天決一生死!
“父親,且慢。”不知何時,秦焰出現在秦戰身後,“父親,這明顯是借刀殺人,不要如此衝動。”
秦戰轉過身,眼中滿是慈愛:“不要管那些了,焰兒。記住,我是你的父親,今天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哪怕我死!”
聽到秦戰這句話,秦焰的眼睛漸漸濕潤,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幹涸的心似乎也有什麼地方漸漸濕潤起來。
秦焰湊到秦戰耳邊,悄聲道:“父親放心,紀擎天不敢殺我。因為他帶了五千人。”
“什麼?”秦戰剛才盛怒之下不及思考,此時聽到秦焰刻意提醒,不禁多想了一層。
五千人?
對啊!如果紀擎天真的要和自己拚個魚死網破,那他應該把全部的私兵都帶出來才對,那他的兵力至少有八千。可是現在他隻帶了明麵上五千人,也就是說,他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的來和自己拚命?
一方麵,是演戲給其他勢力看,讓其他氏大夫都知道紀擎天是個惹不起的火藥桶,從而維持紀府的威信。
另一方麵,是演戲給“那邊”看,紀府就算跟人拚命也隻有五千人,足以證明紀府對“那邊”的忠心。
紀擎天氣勢洶洶的闖秦府,其實隻是要一個台階而已,這樣對他對孫女,對天下人,都可以有個交代。那麼,不到萬不得已他肯定不想和自己撕破臉,所以說,今天其實不會有人死,但是必須有人站出來讓紀擎天帶走。
這人自然就是“罪魁禍首”,焰兒了。無論生死,看來焰兒是注定要離開秦府了。
秦戰如是想著,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李氏呀李氏,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可是你卻連一個小孩子都容不下嗎?
秦戰望向秦焰,秦焰抬起頭,深沉的眼眸迎上秦戰的目光。這一次對望,包含的情感十分複雜,父子二人目光交集,卻是相顧無言。
那一眼,是憐愛,是愧疚,是父親的不舍。
那一眼,是感激,是理解,是兒子的決斷!
“父親,您想明白了吧。那麼,紀老爺子,我這就跟你走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秦焰說著話,走到了紀擎天麵前。
對不起,焰兒......
謝謝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