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光溫柔而多情的照進了北盟城柳氏大夫府內,但府內的氣氛卻一片肅殺。
“未央,明日真的要為魏師出戰嗎?”公孫龍站在柳未央身後,怒氣不平的道。
“魏師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裏都清楚。”柳未央沉聲道,“但是公孫,你別忘了,我們保護的不是魏師,而是北盟城。這,就是身為家臣的責任。”
公孫龍衝到柳未央麵前:“可是明日之戰,魏師的安排分明是想借慕容家之手除掉你!這也無所謂嗎?未央,隻要你答應,我可以立即聯合其他四府家臣,我們一起廢了魏師,由你做北盟太守!”
柳未央沉默良久,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公孫,我們有多久,沒有真正用過手中的劍了?”
公孫龍凝望著柳未央劍上的一點寒光,長歎道:“四年有餘了吧。”
“四年了。”柳未央道,“如今,終於有了一個直麵天下英豪的機會。公孫,你甘願就這樣放棄嗎?就算你我願意,‘長夜’也不會願意吧,它已經寂寞太久了。”
說著話,柳未央高舉手中的長夜劍,那高大的身影宛如天神一般:“公孫,明天就堂堂正正的與敵人決戰吧。當年白馬踏江山的公孫龍,如今膽氣還在嗎?”
公孫龍長笑道:“白馬依舊,公孫依舊!”
長笑聲中,兩隻有力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處。
柳未央,公孫龍。兩個南宮家的重臣。明天,這兩個人就要直麵慕容家五萬重兵。
翌日清晨,慕容家的戰陣在北盟城下緩緩排開。前方是精悍的盾刀手和長槍兵方陣,中間夾雜著重騎兵的錐形陣。第二列則是弓箭手和重弩組成的雁行陣,再後麵是家臣各自的家兵混合軍陣。最後壓陣的則是在騎兵、步兵拱衛下的一座座重型攻城器械。井欄衝車投石車等等可謂是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兩門直徑兩尺左右的火炮。如此齊全的攻城設備,足見慕容家攻城之決心。
見慕容家戰陣緩緩排開,北盟城上則咚咚咚的敲起戰鼓來。那鼓聲不似示警,卻更似一種挑釁。這挑釁的鼓聲,咚咚咚的一共響過了三通。
“這是邀戰單挑的鼓聲。”慕容宇坐在戰馬上,雙眉微皺。“現在士氣正旺,如果拒絕單挑恐怕會影響全軍士氣的。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裏麵會有敵人的陰謀?”
“大哥,敵人可是發出單挑邀請了呀。咱們快派大將上場吧!”旁邊慕容嵐興衝衝的道。
慕容宇冷笑一聲,斜眼看了一眼慕容嵐,卻正好瞥見慕容嵐身側的秦戰。
慕容宇嘴角帶起一絲笑意,一個主意湧上心頭。
反正即便血殺重傷,自己手下也還有另一個五級高手。現如今,卻不妨讓秦戰去試試敵人的深淺。如果戰勝了固然是好事,如果戰敗甚至戰死了,那也無妨。第一,自己那時已經摸清了敵人的嫡係,足可以派高手收拾殘局。第二,卻也正好借助南宮家削弱秦府勢力,變相幫助李府在真定城發展壯大。
心裏打著這個主意,慕容宇當即道:“敵軍挑戰,無疑是自尋死路。秦戰將軍,就由你去將敵人這一幹宵小收拾幹淨吧。”
秦戰乃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此時大敵當前,自然也就不想那麼許多了。
秦戰雙手抱拳:“末將領命。”
策馬仗劍緩緩行至雙方戰場中間,同時,慕容家這邊,同樣挑釁的鼓聲回敬了過去。
北盟城城樓之上,一人一騎卻是如神兵天降一般直躍而下。轟隆一聲,在戰場之上揚起漫天沙塵。
北盟城上的守軍齊聲喝彩,氣勢上似乎便高過了秦戰三分。
北盟城上跳下來的戰將將手中的寶劍直指秦戰:“柳未央在此,敵將可敢通名!”
狂熱的戰意迎麵而來,秦戰整個人也似乎被這戰意燒痛。
秦戰提劍在手,大喝道:“吾乃常山真定城秦戰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