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思勉聞言一驚,“薛敬臣,你好大膽子,這叫不是急事兒?”
薛敬臣聞言趕忙跪倒在地:“陛下,陛下贖罪。臣隻知道陛下的事才是大事,這趙國使臣......恕臣愚鈍,臣真沒覺得他有什麼急的。”
陳思勉的怒火這才消了一些,卻還是道:“以後看見我再不務正業,有事兒就直接彙報,不用怕打擾寡人的興致。寡人要是因為貪圖享受而耽誤了國家大事,豈不成了陳國的罪人!”
薛敬臣眼中終於閃過一抹笑意,低聲道:“是,臣謹記。”
陳思勉不再言語,接過薛敬臣手中的印信,仔細端詳了一番,方才道:“和田玉,還有天子頒賜的紋章,這些都做不了假,看來真是趙國使臣來了。據探報說,宋國正調大軍北上,看來是打算趁慕容嵐剛剛統一趙國,來個趁火打劫。哼,那麼趙國使臣的意圖,也就很明顯了。慕容嵐這意思,是打算和我大陳聯手對抗宋國啊......”
說著話,陳思勉卻陷入了沉思之中。薛敬臣仔細觀察著陳思勉的表情,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神色之間,隻是一片平靜。
薛敬臣心裏打了個突,以他對這位陳王的了解來說。若是麵露喜色,這事兒十有八九可成,若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那他必然是持反對態度。如今神色平靜,也就是說......
他想要坐收漁利?
薛敬臣心中暗道:“這漁翁之利豈是現在能收的?我的陛下呀,您以為宋滅趙之後就會元氣大傷,然後您就可以一統兩國嗎?這根本不可能!趙國剛剛統一,人心不穩,宋國若是滅掉慕容嵐的嫡係,很可能就導致那些非嫡係的原其他家族降兵歸順宋國,屆時,宋的軍力不僅不會削弱,反而會增長,我們就更不是宋國的對手!現在隻能先跟趙聯合,讓趙國減輕一些壓力,好騰出時間來將非嫡係部隊的心籠絡到一起。這樣兩國才有可能打個兩敗俱傷。否則,笑到最後的一定是宋國!”
當然,這些話隻是薛敬臣心中所想,他必然不會直衝衝的就說出來。
就在薛敬臣思索之時,陳思勉卻道:“薛愛卿,趙國使臣前來,肯定是來跟我們結盟攻宋的,這件事,你覺得如何?”
薛敬臣一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陛下,臣下這愚鈍的腦子,懂不了太多東西,說出來到怕您笑話。”
“沒事兒,你說說,萬一有用呢。”陳思勉輕聲道。
“我覺得吧。”薛敬臣低笑了一聲,“這場戰爭中,咱們既不應該幫宋,也不應該幫趙。咱們最好是坐收漁翁之利。”
“哦?”陳思勉好奇的看了一眼薛敬臣,沒想到這家夥這次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你為什麼覺得應該坐收漁翁之利?”
薛敬臣笑道:“陛下,您想啊。咱們跟宋國打了幾代,早就是相互仇視的兩國。而趙國呢?跟咱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也沒什麼交情。咱們何必為了這樣兩個絲毫不相幹的國家而浪費寶貴的戰力呢?”
陳思勉聞言一怔,旋即冷哼一聲:“薛愛卿,你沒聽過一句話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咱們和宋國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就應該趁趙國危難之時,雪中送炭將趙國拉攏過來。”
“呃,陛下英明,是臣疏忽了。”薛敬臣似是慚愧般,擦了擦額角的汗珠,“但是臣想說,那趙國的威脅也是極大的,別看他現在兵少,但是那個慕容嵐,他可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啊。要我看,跟他合作,就好像與虎謀皮,還不如跟宋國聯合呢。”
“屁話!”陳思勉怒道,“咱們和宋國可能聯合嗎?再說,慕容嵐就算再有野心,他現在的威脅也比宋國小的多。其實我們支持慕容嵐,最直接的是給宋國樹立了一個強敵。至於我們?慕容嵐真發展起來的時候,我們的實力早就足夠將他平滅了!他一個戰亂之後的趙國,發展速度還能及得上我固若金湯的陳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