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雖然決定要說出此番的目的,但是她也不會毫不保留的像個傻子一樣全盤托出。她雖然沒有多麼厲害的說話技巧,但是偶爾也是會耍一些文字陷阱的。
“崔老司辰官,你可知道,為什麼一個身體裏麵會出現兩個靈魂?”冷琉璃裝出一副隨口話家常的樣子,像是不怎麼在意般問道,雙手則不斷的擺弄著垂下來的頭發。
崔正看了女帝幾眼,思考了一陣子才緩緩的開口道:“陛下,有關於靈魂方麵的事老臣並不是十分的擅長,隻是依老臣之所見,一個身體裏麵出現兩個靈魂極有可能是因為天相變化所致。隻是天道變化無常,雖然老臣鑽研了一輩子,卻也隻是觸摸到冰山一角罷了,隱藏在水麵之下的冰山之巨,萬萬不是老臣這等凡夫俗子所能夠想象到的。”
“哦。”冷琉璃隨口應了應,心下卻有些不滿。雖然崔正道了一大堆道理,但是卻完全是一些似是而非全然無用的的東西,無甚重點。甚至可以說,他雖然說了那麼多,卻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籠統的,隨便的,模糊的說了句,天相變化所致。
天相啊,天相,天那麼大,宇宙奧秘無窮,到底是因為什麼確切的原因崔正卻是不肯明說。這樣的結果讓她有些不滿,也有些煩躁。
思索了一下,冷琉璃咬咬牙道:“崔老司辰官,本宮因為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她主動的降下架子不為別的,隻為了她能夠回家,依照現在的情況,她必須擺出一些低姿態才有可能達到她想要做的目的。
然而,冷琉璃的動作雖然出乎崔正的意料,他卻沒有什麼表示,竟然就那樣直直的站著毫不拒絕的受了!?他受得那樣萬分自然,好像那一切都應該似得,就好像他突然間的失憶而忘記了麵前這個身體裏雖然有異世界靈魂卻依然是他的主子,這一國之帝。
冷琉璃是有些惱怒的,看著崔正那個波瀾不興的樣子,她有些不滿,卻不能聲張。隻是崔正的態度,讓她覺得微微覺得有點異樣。剛開始在司辰殿門口遇到的崔正,仿佛並不像這般,那時候的他絕對沒有現在的傲然模樣。
現在的崔正,就好像是找到了什麼靠山一般,再也不畏懼她的身份。
緊緊的皺起眉頭,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任她怎麼猜也猜不到崔正此時的仰仗到底是什麼。
無奈之下,冷琉璃隻能假裝沒看見崔正的態度,裝出一副討教的樣子問道:“崔老司辰官,若是本宮想讓身體裏那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回到她的世界,崔老司辰官可有辦法?”
她不說怎麼讓自己回去,反倒說怎麼讓身體裏的另外一個人回去,這樣做隻是為了造成一個假象,一個讓崔正以為她是天鳳香,而天鳳香要讓冷琉璃回去的假象。畢竟,天鳳香曾是崔正的主子,無論如何,崔正都不會害她才是。
隻是,崔正的反應有些奇怪,他並沒有答話,隻是再次捋了捋發白的胡須,眼神有些奇異的看著冷琉璃,就好像是透著她在看著身後的什麼人一般。但是她的身後隻是牆,並沒有其他的人,他究竟在看些什麼……難道是天鳳香?
冷汗毫無意外的再次冒了出來,不可能是天鳳香的,若是她醒了是不會這麼平靜的放任自己呆在外頭,也不會毫不反抗的任她控製著身體。不會的不會的,用力的安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冷琉璃努力的想壓下心底的害怕。
她沒有天鳳香的本事在虛無空間來去自如,她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隨心所欲的進入虛無空間看一看天鳳香的情景,她隻能在這裏提醒吊膽的妄自猜測,這個認知讓她惱怒,讓她生氣,讓她……無力。
深呼吸深呼吸,努力控製住心跳的速度,以避免她自己因為心髒跳的過快,蹦出口腔而死,冷琉璃努力控製住語調裏的顫抖,在心裏默默的念道:‘天鳳香,你在幹嗎?’
若是天鳳香醒了,肯定能夠聽到她的話,她沒有問她醒來沒有,她問的是在幹嗎。這樣一問,天鳳香若是沒有防備肯定會很自然的回答,那麼她就可以確認天鳳香到底醒沒醒了,是吧?
冷琉璃有些不確定,卻還得強打著精神,穩住自己。哆嗦著擦去額頭的冷汗,時間一分一秒的跑過,她的心跳如鼓怎麼壓製都減緩不了速度。
一分鍾兩分鍾……就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一般,天鳳香沒有回話,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她沒有醒來,崔正隻是在看牆壁,一切都是她自己嚇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