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江晚撇了一眼孫躍:“不然呢,和一樣逛花船?”
幾句話,讓孫躍已經徹底沒了心情做別的事情,他轉身就打算和龜公說,自己不來了,卻被尉遲江晚拉住了袖子。
孫躍回過頭,就感覺手裏多了什麼,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大塊銀子。
“孫兄既然沒興趣了,那就先回去吧,我還打算逛逛。”
話音落下,孫躍愣在原地,看著尉遲江晚撩開簾子,走進了船艙。
第二日一早,鐵喜在行宮中舉行了一個小型朝會。
這是禮佛之後,官員們第一次在正式場合見到皇帝。
以往,每次百官朝拜的場合,都會讓鐵喜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但今天,他卻一點心情都沒有,眼神帶著些古怪。
下麵的官員,無論熟悉或者不熟悉,麵上多少都能看到幾分疲憊,讓鐵喜忍不住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幕幕。
平身之後,王誌忠等人開始依次上奏,鐵喜就默默聽著。
王誌忠奏的大多事情都是無足輕重的瑣事,唯一讓鐵喜提起些興趣的就是大越那邊的戰事。
大越不是一個弱國,這麼些年一直對周邊的國家保持強勢的姿態,這次大宋滅了大越,讓周邊不少國家都感到恐懼,紛紛派遣使者來來大宋拜見皇帝陛下,現在使臣團都已經到了成都府城。
部分被大越侵占過領土的國家,更是抱著大宋能否將他們原本的國土歸還給他們的心思。
為此,他們願意付出一些代價。
鐵喜聽完王誌忠所說之後,人都驚呆了。
天底下還有這麼會做夢的人?
”簡直胡鬧,陛下,像這樣的國主,我大宋就該派天兵過去好好教訓教訓才是。“尉遲江晚也被王誌忠的話逗笑了,直接開口說到。
鐵喜也跟著笑了起來,半晌後才說:“這種廢話,以後就不用在朕麵前提了。朕也沒什麼興趣見這些使臣了,尉遲大人,你是禮部尚書,這件事你來安排吧,你怎麼說,朕不管,反正就是讓他們清楚,大宋將士打下來的土地,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有膽子就來搶,朕等著。”
“臣遵旨……”
言語之間,都是對周邊小國的看不起,王誌忠對鐵喜的表現也沒任何意外。
滿朝文武誰都明白,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同意這種要求的,若是當初大宋攻擊大越的時候,他們提前送上國書,幫幫忙,現在倒是可以談,什麼力都不出,就想白白拿走土地,這種夢話還是留在嘴角的時候說吧。
當今陛下更是遺傳了鐵心源隻喜歡占便宜,不愛吃虧的性子,什麼麵子名聲,他都不在乎,他隻要裏子。
這些小國之所以敢提出這種要求,也是因為曆朝曆代的中央王朝給他們的好臉色太多了。
可以說,隻要屬國給中央王朝麵子,中央王朝就一定會加倍反饋給這些小國。
這件事結束之後,其他官員也都開始一一上奏,也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
鐵喜聽完之後,才找了個機會開口說到:“朕此番來到成都府,一為禮佛,二則是為了新稅製,現在禮佛完成,新稅製的事情也該說一說了,前些時日,滄州的事,那些人之所以敢刺殺聖駕,無非就是因為新稅製的事情,他們有決心,但他們不知道,朕也有。”
“新稅製的推行,是朕一定要做的,誰反抗,嗬嗬……王大人。”
王誌忠立刻出列:“臣在……”
“樞密院將近兩年各地士族鄉紳所繳納的稅賦明細進行核查,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的給朕查,以前有過小心思的,朕不計較,隻要在核查結束之前,足額補上,朕就當沒發生過,但若沒有……該殺就殺。”
“臣領旨……”
新稅製關係到鐵喜對未來的全部謀劃。
仁政,水師,打仗,做什麼都要錢。
整個大宋,大量的財富都是掌握在這些世家豪族手中,若是不對他們下手,鐵喜的所有話都是空話,想做的事情也沒有一件能做成的。
鐵喜今日當著這麼多地方官員的麵說這些話,是有目的的。
很多人都以為,朝廷之所以推行新稅製,是王誌忠,尉遲江晚還有付子嬰三個人弄出來,而今天,鐵喜就是明確告訴人,這件事的主導人是他。
鐵喜也給這些人給機會了,還不珍惜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他不想殺人,但總有人主動把腦袋送過來,不殺都不行。
朝會結束之後,鐵喜便回到了自己的行宮中。
他坐在禦案之前,手中拿著戶部整理的冊子。上麵詳細記載著,江南的稅收每年都會成階梯型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