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乘著他們考古隊的車子,一行人向著大汶口疾馳而去。車裏除了顧教授和卡卡以外,還有兩個顧教授的學生,一個叫吳夢的戴眼鏡女生,一個叫司徒純的小夥子。因為我經常往他們所裏跑,所以大家都認識我,一路上倒也不尷尬。
顧教授年逾花甲,因為常年在外奔波的緣故,顯得又黑又瘦。但好在身體十分結實,經得起折騰。我們坐了大半天的車,七扭八拐,終於到達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個叫做劉家莊的小村子,緊靠著大汶河。河兩岸肥沃的土地此時蔥翠一片,玉米已經長得比人都高。
大汶河是山東省內一條十分奇特的河流,因為幾乎所有的河流都是由西向東,彙入大海。然而大汶河卻反其道而行之,由東向西彙入東平湖,然後注入黃河,轉了一個彎才彙入大海。但就是這條奇特的河流,養育了著名的大汶口文化。
下了車,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村長早就在村口等待多時。見到我們下來,急忙和幾個村幹部迎了上來。
村長姓劉,五十來歲的模樣,挺著大啤酒肚,胖的滿臉冒油。他一把抓住顧教授的手,一個勁的說道:“專家,總算把你們盼來了!還沒吃飯吧,快快,飯菜都準備好了。”
村長這陣勢倒把我們整的一頭霧水,心裏奇怪,這村長也太熱情了吧。不容我們分說,硬是把我們一行人讓到村頭的小飯館裏,不一會的功夫,便上滿了一大桌子菜。
這裏靠著大汶河,河鮮是少不了的。我一路顛簸,本來有點反胃,但是一看到那條大鯉魚,倒是真有點餓了,於是顧不得謙讓,先吃飽了再說。村長一個勁的添酒讓菜,拉著顧教授家長裏短的嘮嗑,卻絕口不提古墓的事情。
眼看著這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就見村長滿麵紅光,正喝到興頭上,可是顧教授卻坐不住可,就說道:“村長,這飯也吃了,我們去墓地看看吧。”
村長臉色微微一僵,繼而笑道:“哎呀哎呀,這個不急不急,古墓就在那裏,還能跑了不成,明天看也行。你們大老遠從省城趕來,也挺累的。我讓人在縣城準備好賓館了,吃完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看。”
縣城離這裏有四五十裏遠,雖然此處地處平原,交通方便,但是古教授心裏惦記著古墓遭人破壞,婉拒了村長的好意,執意不去住縣城賓館,就在這裏的招待所裏住下就行。幾個村幹部輪番相勸,但是顧教授心意已決,村長隻好答應下來。他衝著其中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站起來說道:“那我去安排一下。”說著就走了。
我和卡卡對視一眼,心中納罕,隻覺得這村長的行為十分古怪,仿佛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似的。甚至就連我們去廁所,都有人跟著一起去。他做的這麼明目張膽,暴露了他心裏有鬼。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我們來到招待所裏,放下自己的行李。村子裏的招待所還是上個世紀的產物,房子雖然老舊了些,倒也算幹淨。隻是我們發現,不管我們走到哪裏,明裏暗裏都有人監視著我們。
顧教授看出裏麵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反倒鎮靜下來,先看看他們搞什麼名堂再說。
到了晚上,簡單吃了點東西,我和卡卡便在村子裏瞎逛。說是飯後散步,其實是出來探聽點消息。來到一間鄉村超市門口,見門口聚集著幾個人搖著大蒲扇乘涼,卡卡假裝進去買東西,我便來到人群裏,和他們套近乎。
我先拿出一盒黃鶴樓來,每人分了一根。村裏的這些農家漢子哪裏抽過這種好煙,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仔細的夾在耳朵上。他們知道我是從大城市裏來的“專家”,對我倒也十分客氣。
一支煙便拉近了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我趁機便和他們聊了起來。從地裏的莊家開始聊,很輕易的便聊到剛被發現的古墓上麵去了。
我剛把話題引到古墓上,就覺得四周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起來,大家都變得沉默寡言,仿佛觸到了什麼忌諱似的。在我的追問之下,才有人說道:“那個古墓裏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