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董老道說的是什麼,但是,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然而董老道卻仍然表現的十分淡定,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
隊伍走得更加小心了,甚至有點戰戰兢兢的感覺。我心道,這些可憐的人們,還不知道再為什麼賣命。
我們沿著長長的雪線走,越往前走,我便發現一個問題。隻見地上的積雪越來越薄,而且,漸漸由融化的跡象。有的地方一腳踩上去,立刻陷入一個泥坑裏。這隻能有一種解釋,這一片的地表溫度正在逐漸上升。
越是往前走,地上的積雪便越少,而且,有的地皮上開始長出低矮的草叢。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挪,這著實不容易。忽然間,我發現一處異樣!回頭看向董老道,董老道詭秘的衝我一笑,似乎他早就注意到了。
我發現地上有一串腳印,在我們麵前一直延伸到遠處。似乎有一個人,走在了我們的前麵。這不是卡卡他們的,因為他們人很多,難道是我們在飛機殘骸裏遇到的那位老人?
我心裏忽然緊張起來,以前是希望盡快找到他,現在,我卻希冀他躲起來,永遠不要讓董老道找到。我就這樣糾結著,被董晟押著往前走。
越是往前,我便發現四周的樹木長得越是茂盛,甚至有很多綠色的藤蔓植物從上麵垂下來,遮天蔽日的,使得四周的環境更加陰森。這裏的氣溫也漸漸升高,估計和地下的火山運動有關係。
這片雪鬆林比我從高處所看到的還要大,我們從這裏開始,便一頭紮進茂密的雪鬆林裏。穿行其間,有一種深處黑暗童話裏的感覺。而那串腳印,進到林子裏便消失了。
如此跋涉了兩個多小時,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巨大的裂縫,將這片雪鬆林一分為二。裂縫將近十米寬,深不見底。從裂縫的下方,冒出滾滾的熱氣,帶著一股硫磺味。這個味道我再熟悉不過,這條裂縫的下麵,肯定有一座火山。
“到了!”
董老道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他指揮者眾人開始打鋼釺,掛繩子,看來是要下去一探究竟。那些人動作麻利,很快便將四五條繩子扔了下去。然後有個人走到我身邊,二話不說,便在我身上披掛上了攀岩設備。看來,我也難免下去走一遭的厄運。我想起伊振風曾經給我看過的筆記裏寫到的那條火龍,心裏隱隱有點擔憂,那條火龍說不定就在這裏。
董晟來到我的身邊,冷冷的說道:“別想著逃跑,也別做無謂的掙紮,最好乖乖的,不然我直接把你扔下去。”
“多謝提醒。”
五個人打頭,先順著繩子滑了下去。剩下的等到下麵的人降落到一定的距離,才開始往下滑。董老道看著雖然年紀挺大了,但是做起這些事情來仍然十分熟練,比我麻利多了。董晟就在我的身邊,離我很近。我無聲的歎息一聲,向著深邃的雪鬆林望了最後一眼,跟著滑了下去。
每條繩子都有五十米,繩子到頭了,裂縫仍未到底。我看到石壁上又有幾條繩子往下垂了下去,便隻好繼續向下。越是向下,便越是覺得溫暖,同時空氣中硫磺的味道也越來越濃。當第二條繩子到頭的時候,我便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裂縫的底部。
腳下全都是火山岩,那是岩漿冷卻後形成的,還帶著一波波的褶皺。順著裂縫繼續走,便見前麵出現一片暗紅色的光芒。我想那裏便是火山口了,隻是不知道,那條火龍會不會出現在那裏。就憑董老道帶來的這些人,怎麼能夠對付一條發怒的火龍。
到了這裏,所有人都戴上了防毒麵罩,唯獨沒有我的。董晟非常陰險的笑道:“對不起,沒有準備你的,隻好委屈你了,哈哈哈……”
我隻好掏出個麵罩來戴在臉上,聊勝於無。忍受著濃烈的硫磺味,繼續前進。忽然!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停了下來,回頭對董老道喊道:“宗主,有發現!”
董老道急忙走過去,我不知道什麼發現,便也跟著走過去。隻見那個人指著崖壁上一片打磨平整的地方給我們看。上麵赫然畫著一個龍圖騰標誌,無一例外,是出自我爺爺的手筆。
董老道看了一眼,回頭衝我笑道:“孩子,你看到了嗎,這個圖案是剛畫上去的,這是故意畫給我看的,我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宣戰,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可以把我們之間這幾十年的鬥爭看作是一局牌局,現在,是亮出底牌的時候了。但是我現在多了你這麼一張好牌,你說,這一局誰會贏呢?”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冷笑一聲:“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隔著防毒麵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仍然感覺他微微一怔。繼而幹笑一聲,說道:“少年人,勇氣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