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柔的房間選在傾城隔壁,照她的說法,說是這樣可以隨時侍候主子。傾城本想告訴她不要一直主子奴婢的這麼見外,但想到柳娘子以前也經常說這些話,心頭沉重,索性閉口不言此事。
綠柔年紀雖小,做起事情來卻不含糊。所有傾城做起來頗為吃力的瑣事在她手裏易如反掌。
晚間時分,綠柔做了幾樣小菜,十分可口。傾城心中感激,拿出一兩碎銀子作為打賞,綠柔卻怎麼也不肯收。道:“奴婢的賣身契在侯府就是侯府的丫鬟,聽從忠管家的吩咐來此照顧姑娘也是理所應當,萬萬不可再接受姑娘的賞。”
傾城聽她如此說心裏踏實了。本來自己一人的生計都成問題,如今再來一人……傾城自知能力有限,怕委屈了人小丫頭。
兩人收拾停當,正準備安歇。門外傳來敲門聲,綠柔很稱職的擔當起奴婢的職責,不需傾城吩咐便小跑到門前警惕問道:“誰呀?”
“葉長歌。”
傾城聽到熟悉的聲音,點頭示意綠柔打開院門。
綠柔一開門,葉長歌便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葉長歌身法極快,嚇得綠柔驚呼一聲連退幾步險些跌倒。
傾城見狀嬌喝一聲:“葉大哥你嚇到人了。”
綠柔不待葉長歌有所表示,道:“不怪這位公子,是綠柔大驚小怪的驚擾了姑娘和這位公子。”聲音戚戚怯怯,模樣宛如受驚的小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傾城上前扶住綠柔關切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崴到腳?”
綠柔搖搖頭。
葉長歌微聳肩膀道:“我本來想像以前在客棧那樣翻牆而入,又覺得於理不合。”
“的確於理不合。”傾城笑道,語氣中充滿了打趣戲謔。
葉長歌眼光瞥向綠柔一眼,綠柔識趣的退下。
葉長歌道:“傾城,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倪景陽的人?”
傾城道:“聽過這個名字,卻不曾見過。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葉長歌搖頭道:“沒什麼事,今日我去倪府見到他了。”
傾城不解,問道:“葉大哥認識他?”
葉長歌搖頭道:“以前不曾見過。隻是他突然在滿城大肆張貼我的畫像,我上門去問個究竟。”
傾城感到驚訝,道:“是他?他為什麼要找你?還鬧得滿城風雨?”
葉長歌轉身往屋內走去,邊走邊道:“因為——你。他主要是為了找你。”
傾城跟在其後,道:“為什麼?我不認識他也不曾見過他。”
葉長歌今日去倪府聽到倪景陽說起這事時也是很疑惑,也是這樣問的倪景陽。
那時,倪景陽怎麼回答的?他無所謂的答到:“我對那姑娘一見鍾情,思之如狂……”
葉長歌不待他說完就將他撂倒,嚇得倪景陽忙道:“好漢饒命!我開玩笑的。我連她麵都沒見過怎麼鍾情!我怎不能對著一張麵紗鍾情吧?真的!我發誓。”
現在葉長歌回想起那些話仍然氣憤難消,臉色板正嚴肅的說道:“他說是為了與你探討繡法,就是發豐當鋪的那張屏風上的那什麼繡法。”
傾城道:“彩湘繡法?”
葉長歌不悅道:“嗯。不過我看他探討繡法是假,京中關於他的風流傳言太多,你莫要理他就是。他若是來糾纏你,你就……用鞭子抽他。明日起,我想在點卯之後過來教你幾套鞭法,不知你願不願意?”
傾城撫摸著腰間的黑鱗鞭,想起以往柳娘子揮舞鞭子時的颯爽英姿,心生豔羨。欣喜道:“我真的可以學嗎?我能學會嗎?”
葉長歌看她對練習鞭法並不排斥,沉聲道:“你這個年齡學習武術有些辛苦。學有所成很難,但也不算太晚,認真學習還是足夠你防身的。鞭法不同於其他功夫,主要講究靈活性,但是底子也要求有一定的武術基礎。如果確定要練習鞭法……我怕你會受不了這份苦。”
傾城連忙點頭道:“我不怕苦,我想學。”我想像娘親一樣,無論是舞蹈還是鞭法,我都想像娘親一樣優秀。
“那好。今晚你好好休息,我明日便過來教你。還有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可千萬別忘了你我初相識的那日的謹慎。除了你自己,你誰也不要相信。”
“……那包括你嗎?”
葉長歌慎重的道:“不包括。因為我絕對不會欺騙你的。”
也許是葉長歌目光太過灼熱,傾城有一瞬間沉溺在那真誠的目光中。
“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