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憫山鬱鬱蔥蔥與當年無異,黃牆伽藍,鍾聲寒意。
葉長歌打馬快行到知憫山東的村子,打探關於上官勇信中提到的柳如煙的下落。村民沒人聽過這名字,倒是提到一戶姓柳的人家。村民告知葉長歌那柳姓娘子已逝數月,現在宅院已經易主。這正印證了葉長歌的猜想,隻是不明白暗中保護柳如煙的人去了哪裏?看來還得親自去一趟侯府向忠管家打聽一番了。
侯府規模偌大,占地近頃,僅次於永樂皇宮。府中亭台樓閣俱全,活水通幽,假山林立,是花京百府之首。鎮國侯府數百年的底蘊,連官銜在上官勇之上,左相玉隨安的丞相府也不可比擬。
可這偌大的府邸就算格局規整,擺放精致,仆人成群,處處都幹淨整潔,也掩蓋不住有幾百年曆史的大院特有的滄桑感。最主要的是這院子裏除了仆人,沒有一個主子。
侯府府規嚴明,仆人各司其職。
守門的府兵前來通報之時,忠管家已經在正廳侯著了。神色在在,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是時候該來了。”
葉長歌這是第二次來到鎮國侯府,第一次是在五年前。相比之下,此刻的鎮國侯府,靜,太靜了。五年前好像也是這樣的,除了將軍不在,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仆人腳步很輕,也不多語,隻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響。
靜謐非常。
依然是那身深藍色布衣,與其他仆人的衣料質地略好一點,端坐在正位左下的椅子上。
葉長歌暗讚忠管家的識分寸。在上官將軍常年不在京的情況下一直謹記為本分,從不代越。
“既然來了,就坐下說吧!”不等葉長歌行禮,忠管家緩緩開口道。
“謝忠伯。”葉長歌依然行了個禮,在忠管家對麵坐下。
“為柳氏而來?”忠管家開門見山。
葉長歌頷首道:“正是。不知她因何逝世?為何將軍派遣去保護她的人不傳音信與將軍?那些人現在又在何處?”
忠管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一會兒,問道:“將軍是個怎麼樣的人?”
“將軍忠君愛國,盡職捍衛閬西關,是永樂國的英雄……”
“好一個“忠君愛國”!好一個“英雄”!”忠管家苦笑一陣,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柳氏便是那讓英雄折腰的美人。兩人本來也可成為眷侶。緣分這事……唉!將軍對她一見誤半生,我不想將軍下半生也孤苦……”
“柳氏因何去世?為何不通報於將軍?”葉長歌又重複一遍問題。
“武將無詔不得入京!以將軍的性情若是得知柳氏死音還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閬西關嗎?上官府數百年來旁支繁多,無時無刻不在覬覦這可世襲的爵位!京中官員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鎮國侯府,巴不得尋一處把柄!……等吧,等明年入秋將軍回京述職再告知他吧。”忠管家情緒有些激動,又強抑恢複如常。“你是將軍器重的人,定也是忠義之人。隻是此事不宜告訴將軍,還請長歌你暫時不要告訴將軍。”
葉長歌眉頭緊皺,麵露為難。
忠管家懇切道:“我知道這有違你入軍多年的忠義原則,此事茲事體大,還望葉都頭犧牲小義成全大義。”
“都頭”是葉長歌在上官勇麾下,護國軍中的頭銜。五年來,葉長歌對上官勇的命令無一不從。
“若是葉都頭實在為難,那……老奴也不會怪罪的。要怪就怪這都是將軍的劫,老奴和整個侯府到時候陪將軍一起承擔著,也能讓將軍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