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塊打開塞進了自己口中。

“這個糖特別好吃,是一個獄友給我的,她說,想哭的時候,多吃幾顆糖,就不會覺得委屈了,是真的,我驗證過了。”

海風吹到臉上,混著濕黏。

她從包包裏,掏出了幾份報紙上剪下來的紙片,專注的看了一會。

打開打火機,點燃。

“媽,四年前沒能報完的仇,現在開始,我要一點點的,全都討回來,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那麼莽撞了。”

火勢借著海風瞬間洶湧,將她手中的報紙吞沒。

報紙上的一些殘存的標題在她眼簾中閃動。

‘帝豪集團總裁喬禦琛與安氏集團大小姐安心,情人節高調秀恩愛,婚期在即。’

‘安氏集團大小姐,突發高燒不退,診斷為暴發性肝功能衰竭,急需匹配肝源。’

她輕輕鬆開手,由著灰燼被潮水帶走。

良久,她抬手撫摸到自己右側的胸口下。

當年,她因為這顆肝髒無用武之地,而被安家驅逐。

現在,這顆為安心而生的肝髒,終於又有了它的價值。

這一次,她必要連本帶息的,將所有債,全都討回來。

“媽,等著瞧吧,我們流過的淚,必讓他們用血來償還,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死去。”

“是啊,禦琛,我知道,你肯定也覺得阿姨自私,可現在,我真的隻想讓我的心心能活下去,我……”

“手術必須做,”喬禦琛打斷了路月的話,他看向安心:“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既然她已經收了錢,你就沒有理由拒絕。”

“可是我做不到。”

“那你想死嗎?”

“我……”

路月適時出聲,握住安心的手:“心心,就當媽媽求你,別再拒絕了,媽媽真的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安然切掉一部分肝不會死,可你若沒有了安然的肝,你就會死,媽媽要你活著,就當是為了媽媽,求你了。”

“媽。”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做一團。

可喬禦琛此刻卻是一陣陣的煩躁,那個女人有那麼缺錢嗎。

此刻,安然的病房,門口傳來輕巧的敲門聲。

安然看向那邊:“請進。”

病房門打開,一個容顏俊朗,身形纖瘦的男人,手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

看到對方,安然有幾分驚喜:“諾晨哥?”

安諾晨將門關上,走到病床邊,將鮮花遞給她:“然然,送你的。”

她接過鮮花,嗅了嗅:“真香,謝啦。”

“你瘦了好多。”

“瘦了好,不用刻意的減肥了。”

“你還是這麼能……貧嘴。”

“諾晨哥,你這樣過來,隔壁估計會生氣。”

“不管他們,我聽說檢查做完了。”

她點頭。

“然然,如果我的血型能匹配的話,就不會讓你受這些罪了。”

“如果你的血型能匹配,有我沒我還是個問題呢,別自責了,又不是你的錯,”她笑:“阿姨最近好嗎?”

“她一直都是老樣子,我來的時候,她讓我帶句話給你。”

“什麼?”

“手術前,跟他們要一筆錢,做完手術後,趕緊離開這裏,別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了,路月那個女人,不會讓你好過的。”

安然抿唇,“幫我謝謝阿姨。”

安諾晨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然然,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四年前的事情再重演的話,你的未來就毀了。”

“已經毀了,諾晨哥,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看著她的表情,安諾晨怔了怔。

她說這話的時候,該是多淒愴。

明明是該哭的,可是為什麼她卻笑的那麼燦爛。

“然然,”他在病床邊坐下,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心疼,難過的時候,要哭。”

她笑,抬手環住他的腰:“諾晨哥,我不哭,愛哭的人,都是弱者,我不做弱者。”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

她抬眼看去,是喬禦琛。

聽到聲音,安諾晨回頭看去。

見到來人,安諾晨愣了一下,喬禦琛?他怎麼會在這裏。

安然拍了拍他的後背,兩人分開,他站起身,麵向喬禦琛。

喬禦琛一臉冰霜的看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