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賽馬場,情是何物;紐約長江後浪(一)(1 / 2)

二零零七年,秋,紐約城郊。

兩年一度的馬術大會,是美國商界歡喜的日子,所來之人,不論階層,隻要有實力,均可拔得頭籌。而一貫好鬥的美國風采,也使這些華爾街呼風喚雨的人物,帶著自己的子女前來一睹各位冠軍的風采,看這一屆的丘比特愛神之戰和戰神之戰究竟花落誰家,當然,賭注也就隨之而來。越是淩亂雜鬧之地,越能了解紐約商界世故人情。

城郊的天空,廣闊的碧藍色一望無垠,偶爾幾朵白雲如散落在鄰家的棉花糖一般柔軟,未曾修剪的草地,帶著幾分原始的狂野,在風中搖動;一個牛仔裝的少女,從搖動的野草中一閃而過,召喚著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如此天氣,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嗷……”的一聲馬的嘶鳴入耳,一對狂舞的馬蹄,幾近是貼著我的臉頰劃過,我猝不及防。一股力量及時拉住了韁繩,若非如此,我的容貌定就此喪失在這對前蹄下了。

我向周圍看去,原來一時的失神,我竟站在了這人群的前列,麵前是一匹棕黃色駿馬,馬背上,一個姑娘正歡脫的拉著韁繩,春風得意的對我說:“真是沒規矩沒教養,你難道不服氣我的馬術麼?竟敢故意攔路。這下也好,讓你見識了……”

我跨步上前,右手緊扼馬喉,左手拉住韁繩,那馬被鎖住了要害,連掙紮之力也沒有了,竟漸漸癱軟了下去,我就勢一扯韁繩,便把那個目瞪口呆的女人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她倒也夠機靈,順勢一滾,卸了這下墜的力氣,並未傷著,隻是被這突來的一勢震住了,望向我的眼睛裏含了三分驚恐。

一時間,整個賽馬場的目光都轉向了這裏。

我不看她,冷冷的道:“不過是雕蟲小技,有什麼好驕傲的?世上之人不屑與你相爭,讓你僥幸拔了頭籌,你便當真欺這世間無人了麼?有膽子的,便和我比一場。”

此語一出,四周皆是沸騰。她是今年及壓群芳的冠軍,馬術也是著實的精湛,否則也不敢當眾用馬蹄嚇我,不為別的,隻是這人命官司,她便吃不起。我賽馬究竟幾分本事,自己很清楚,倘若真是實力對決,必定敗得慘不忍睹。

千葉俊介撥開人群意欲上前,我右手一擺製止了他。

若連這點兒取勝的本事也沒有,我又怎能在這世間又苟活十年,隻怕早死了萬次了。

那女子站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如釋重負,她拿著馬鞭指著我,尖聲尖氣的說:“你倒狂得很,那好,我就和你比一場。我若輸了,就把第一名的位置讓給你,並且聽你處置;就算真的是你輸了,我也不為難你,你隻要在這草場上,跟我說三聲對不起,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怎麼樣?”

怎樣?我冷笑一聲,我何曾想過輸了要做什麼?輸便輸了,最多一死,又能怎樣?

何況,我有必勝的把握。

她道:“這賽馬可是有危險的,先說好,一切按照咱們大會上的章程走,你要是不小心受了傷,可別……”

“死就死了,與你無幹。”

她有些吃驚,咳嗽一聲,道:“我也是。那就請你牽出你的馬吧!”

凡是來參加比賽的,都會有自己豢養的馬匹,皆是經過訓練,百裏挑一。隻有那些實在窘迫不堪的選手,才會用賽會提供的馬匹,由於馬的質量懸殊,往往是不過一兩輪,便被淘汰了。

可是,你又何曾知道,萬物皆有性。

“我沒有馬。”我對賽會的人道,“去把馬房打開。”

我絲毫不理會周遭各階層的驚訝、質疑亦或是嘲諷,對那女子的咯咯嬌笑也置若罔聞。

“用我的吧!”人群中響出一個清澈的男子聲音,一個打扮的公子一樣的男人,對他身邊的人道,“去,把我的馬牽過來。”

透過人群,他那長大成人的臉,依舊閃爍出紐約城故人的輪廓。

我也不看的,徑直向馬房走去。

旁邊不知是誰的笑:“張大公子哥,你倒是好意,可是人家呀,哈哈,不領情。”

遠遠看到馬廄幾十匹淩風的駿馬時,我向天長嘯,綿延不絕,這是狼嚎的聲音,淒厲肅殺,是人是物,無不凜然。

果然馬廄中一片騷動,我看那馬匹的反應,大多數是如臨大敵,隻有少數幾匹對這即將到來的戰鬥歡欣鼓舞,躍躍欲試。我解開其中跳動的最歡脫的一匹,除下它身上桎梏,隻留韁繩,放任它在這草場之中盡情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