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胎記之村(1 / 1)

究竟足村的先祖犯下了怎樣的過錯,而遭到上天的懲罰,沒人說得清楚,隻是代代相傳著那個詛咒。他們的血脈被螺魅婆詛咒,生生世世都打下烙印,死後將被螺魅婆勾去做奴隸。至於螺魅婆是什麼,為何要這樣折磨迫害足村人,誰人都不知道。

盡管這樣,足村人還是一代代繁衍了下來。這也可以解釋,為何足村的媳婦大多是外來女人了。而外來女人,在不知道這一詛咒的情況下,便在足村過期了日子,一旦發現這個秘密,也隻有認了。曾有女人不甘心,扔下孩子丈夫逃出足村,但無一不是慘死。足村人雖然被詛咒纏身,又長期閉塞,思想未免禁錮,但其德行並不低。所以並不限製女人們的行動自由。有女人逃出足村,他們毫不著急,也不去追趕。等逃走女人的那戶人家找到女人,往往領回來的是一具屍體,其死相,萬分恐怖,好像被各種刑具折磨過。故而,在足村女人們間流傳著這樣的話:一入足村,生死到底。說白了,一做了足村媳婦,再想抽身就不能了。足村人放過你,螺魅婆卻不放過你。

在1958年之前,足村的媳婦全是外來女人。隨著中國大地翻新改變,足村盡管地處閉塞之地,也受到波及。自從老一輩人離世後,新一代的年輕人的思想就有些出格了。所以就有足村人與足村人結婚生子的。但孩子仍舊被打上了胎記。

而在所有胎記裏,以顏色來劃分,有所不同。一般年紀活的大的多是發白的胎記。而遭橫死早死的,多是烏青,墨色一類的胎記。就比如那三個年輕男女,腳底板的胎記便是這一類。從呱呱下地到十六歲,胎記會有幾次變更,在幾種顏色之間遊離。最後才定型於一種顏色。故而,每個父母無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發白顏色的胎記,發白胎記被稱為足村人的長壽斑。而烏青,墨色的胎記則為夭折斑。

“那麼鮮紅色的?”她禁不住問。

丈夫連富德沒有當即回答。而是說孩子還小,胎記的顏色是相互輪轉的,隻有到了十六歲,才可最終定型。

可是孩子的胎記並未像其他孩子一樣,每隔幾年就變一個顏色,一直就那樣,鮮紅著,似乎在向人證明它活生生的存在,可別忽視它。

一種擔心,就這麼一直掛在她心上。好在女兒聽話懂事,讀書成績名列前茅,讓她也得到很大安慰。而每當想到女兒腳底板的胎記,她就睡不著,總想著女兒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像那三個年輕男女那樣,死的慘不忍睹。

後來婆家的父親與幾位村裏的人冒險去了那片墨黑的山林,就再沒回來。直到村長派人冒著同樣危險去尋找,發現了他們的骸骨,才知他們遇難。而僅僅隻有一人活著。她隨同村裏其他人在風埡口等候。見村長和其他人隻撿回幾段骨頭,村人們都驚恐而有眼淚,卻不敢大聲哭。因為在此哭泣,很可能引起天變。

那個幸存下來的人,在看到她是,嘿嘿的撲來,塞給她一樣東西,又嘿嘿的呱哇叫。自此,那人瘋了。而塞給她的東西並非是什麼寶貝,隻是一個筆記本。她不識字,不認識裏麵寫的什麼,便當做遺物,鎖在了一隻盒子中。

自從公公離世後,她就與丈夫相依為命,而她也一日日有害怕感。直到女兒十六歲,腳底板的胎記依舊未變。

“鮮紅色的胎記?”丈夫連富德皺緊了眉頭。

“你說啊,到底是什麼?”

“我去問問村長?”連富德其實也不知道。

問了村長後,村長說不好也不壞。但在孩子23歲之前一定要回到足村。為何要回到足村,村長沒說。

對於女兒有紅色胎記的事,她沒有對外說,別人問,她隻說有點兒發白。而知道這事的,在足村還真的沒幾人。

紅色螺形胎記,代表什麼?一個謎橫在她心裏好多年了。

……

聽完長長的講述,連小莓感覺走入了另一個時空,所聽簡直不是發生在這個地球上的。恐怕找遍地球所有角落,也很難找到像足村這樣的村子。被一種邪魅詛咒纏身,一直延續到現代,還將一直延續,這在二十一世紀聽來,簡直不可思議。吳莓最先想到的,卻不是邪魅詛咒,而是會不會是一種疾病,比如遺傳病,長久以來,所以導致村人誤以為是詛咒。可是那些人的死亡,卻離奇古怪,大多是非正常死亡。這又怎麼解釋。一個兩個可以歸納為偶然,這麼些年來,那麼多人前仆後繼慘死,就絕非偶然了。對於生命,誰不珍惜,誰會認為死是一種光榮殉道呢!

而且五柱山的怪事,屍塚的怪事,以及五柱山後麵的那篇廣袤的森林又怎麼解釋?……

她深深感到,足村的詛咒也許並非最令人不可思議,那片森林才是恐怖的險地。想到此,她的腳底一癢,仿佛有條蟲子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