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雲何回家的時候偶然間經過一家店,她記得有一次她看見秦諍站在窗外看了很久,於是她便站在之前秦諍站著的位置上望去,那幅畫還掛在那裏。
她進去打量著那幅畫很久,好像很早之前就在這裏了,這是一幅彩鉛畫,她也會畫畫,所以看得出來,這幅畫的作者當初畫它的時候應該還是個新手,而且畫的時候心裏沒有安靜下來,線條排的太明顯了。
一副好的彩鉛畫,盡量不要讓看出來線條才好。
店長走過來問道:“小姐喜歡這幅畫嗎?”
雲何點頭:“多少錢?”
炎熱的天氣,旋轉的風扇,萬年不變口味的偏淡的冷飲。
雲何坐在椅子上,看著掛在牆上的那幅畫,一個坐在陰涼處笑的開心的孩子,一個看不見臉的女人。
暑假的時候,雲何沒有見到過秦諍,如果不是雲何給他打電話,他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但是每次雲何和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會非常開心,就算沒話說了,他也不掛電話,所以到最後主動打電話的是她,主動掛電話的也是她。
快開學的時候,秦諍突然間跑過來了,他說:“走,我爺爺想見你。”
然後雲何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收拾了行李,跟著秦諍來到了他的家裏。
秦諍的家很好看,不是說什麼富麗堂皇,大戶人家,但是他的家裏充滿了藝術氣息,牆上掛滿了畫,每一幅畫都美得心曠神怡。
他的房子裏古色古香,客廳中有一個焚香爐,裏麵若有若無的飄著香味,院子裏有很多的花草,還養著鳥。
裏麵的樓梯都是木頭的,走在上麵咚咚的響。
秦諍帶著她換了雙拖鞋走了進去,屋子裏靜悄悄的,但是一點也不壓抑,雲何跟著他上了樓。
有一扇門是半掩著的,秦諍牽著她走到門口,輕聲說道:“爺爺,我帶她過來了。”
裏麵傳來蒼老的聲音,但是卻十分溫和:“進來吧,注意點不要踩到東西。”
秦諍應了聲便推開門,雲何跟在他後麵朝裏麵探了探頭,發現屋子裏亂的嚇人,地上到處散落著畫紙,顏料燃的到處都是。
一個老者坐在床邊,麵前一個一米多高的畫板架在畫架上,手裏拿著調色盤,專注而認真的往畫紙上塗抹著。
見雲何進來了,老者便把手裏的活停了下來,推了推眼鏡看著雲何,爺爺雖老但是眼神卻十分犀利,雲何算是知道秦諍那種眼神是跟誰學得了。
爺爺對她招了招手,雲何有些遲疑的走了過去,輕聲叫了聲:“爺爺。”溫和又乖巧。
“很好,很好,我早就希望有個孫女,今天終於要實現了。”他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秦諍:“回去跟你哥說,爺爺我不管他了,但是要在亂帶女人回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知道了爺爺。”看秦諍的模樣對爺爺似乎很孝順,他的語氣也沒有在外麵是的冷漠,而是乖巧了很多。
“你叫雲何?”爺爺打量著她,讓她不禁有一種麵試的感覺。
雲何溫順的點點頭,爺爺見到不由得大笑起來:“別緊張,就當和我這個老頭子聊會天。”
雲何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秦諍秦諍對她點了點頭,她的心裏才漸漸安穩下來:“爺爺我沒緊張。”她說著嘴張著不小心流了口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秦諍看著差點笑出聲了。
爺爺看著無事無奈的大笑起來:“孩子你這是餓了?”
雲何臉一紅,搖搖頭,幾乎羞愧的要把臉埋起來。
秦諍走過來,牽住她的手一笑,對著爺爺說道:“爺爺,她啊就是緊張了。”
爺爺看著他臉拉了下來:“小諍,你要是有你哥一半的心思,也不會這麼晚才帶一個一朋友回家,你怎麼能當著人家女孩的麵說出來呢。”
雲何臉更紅了,爺爺你說的才更加讓人不好意思吧。
爺爺說罷看著雲何:“小諍畢業回來的那年,整個人變得十分頹廢,當時啊我就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後來我才隱晦的打聽出來,他喜歡的一個女孩,但是瞞著他走了,你說說,是不是你。”
雲何往秦諍後麵躲了躲,眼神飄忽不安:“應該是吧。”
“那太好了,終於找到一個能治住小諍的人了。”爺爺就像是找到救星一樣拉著雲何訴苦。
原來秦諍真的是一個很別扭的人,秦諍爺爺是個畫家,所以希望把自己兩個孫子也給培養長畫家,就算成不了也應該有一些藝術細胞,但是這兩個孫子特別的給麵子,一個直接摔筆走了不畫。
但是秦諍不願意說啊,整天就坐在畫板麵前,氣鼓鼓的拿著鉛筆畫畫,也不說話,嚇得爺爺立刻就別讓他畫了,後來聽他哥哥一說才知道,這孫子根本就不喜歡畫畫。
爺爺說的時候,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雲何聽後苦笑不得,看著秦諍,小聲說道:“你還這麼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