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世紀鄉土小說瑣碎的敘事結構(1 / 2)

新世紀鄉土小說瑣碎的敘事結構

文化論壇

作者:甘立芬

摘 要:在新世紀鄉土小說中,作家常常運用多種敘事手法拚合破碎的鄉土生活,使鄉村雜亂的生活場景本真的呈現出來,同時作家在精神乏力的困境中以各種獨特的敘述形式突圍傳統的現實主義作品,力求以打破常規的敘事方式塑造獨特的審美感受,致使新世紀鄉土小說呈現出瑣碎的敘事結構。

關鍵詞:新世紀鄉土小說;靜態生活;客觀呈現;精神乏力;形式突圍

新世紀鄉土作家意識到鄉土文化在城市文明的進逼下逐漸解體,麵對支離破碎的鄉村世界,他們無法再以完整的曆史意識和宏大的敘事藝術把握龐雜的鄉村生活,因而作家們放棄了對鄉土景象“史詩性”的整合。在新世紀鄉土小說中,作家異於線行時間的敘事,常常運用多種敘事手法拚合破碎的鄉土生活,使鄉村雜亂的生活場景本真的呈現出來,同時作家在精神乏力的困境中以各種獨特的敘述形式突圍傳統的現實主義作品,力求以打破常規的敘事方式塑造獨特的審美感受,致使新世紀鄉土小說呈現出瑣碎的敘事結構。

一、靜態生活的客觀呈現

生活本身是龐雜紛亂的,小說敘事在一定程度上對現實生活進行選擇重組,形成有序的敘事文本。當作家無力把握現實生活時,作家在文本敘述中選擇以盡量真實、客觀的敘事方式呈現生活,讓讀者在原生態的生活中去感知、尋找意義與價值。

《秦腔》以細化的工筆手法全方位展示當下農村生活的現實圖景,文本中沒有時間主線,大量雞零狗碎的“潑煩日子”相互糾纏、彼此連綴;故事人物你方唱罷我登場,在不斷更迭的故事場景中各顯身手,似乎沒有永遠的主角;故事敘述沒有主導,大大小小的矛盾衝突打散在“密實的流年式的敘寫”裏,不隨故事的發展高潮跌宕起伏。《秦腔》就這樣將清風鎮人們的柴米油鹽、夫妻矛盾、兄弟情深、日常生活等一股腦呈現出來,也就是農村雞毛蒜皮的瑣碎日子,因為難以找到一個確切的線索和主題而被評論家們用“生活流”加以概括。“在賈平凹的拒絕裏,有一個農民之子麵對土地的誠懇,也有一個‘失根者’找不到歸宿的畏縮,這種畏縮感表現在他不但對他無法把握的世界取消了價值判斷,甚至對他熟悉的人物取消了情感判斷,如有評論家指出的,‘將主體意誌降為零’,而作家主體意誌的自我取消直接影響到作品的美學風格。”[1]

林白口述實錄形式創作的長篇小說《婦女閑聊錄》中王榨雞毛蒜皮的吃喝拉撒和流言蜚語以及人們點點滴滴的奇聞軼事和人情冷暖都進入了小說,以散點和拚接的方式組合大量的文字片段,客觀地呈現出王榨鄉土生活的瑣碎與喧囂。沒有了傳統敘述對故事情節的精心構製,常見於小說敘述中戲劇化的生活消解了,日常的平庸和細節的瑣碎構成了鄉土的真實。為使文本更貼近鄉土生活,作者特意將話語權交由農村婦女木珍,敘述中大量采用方言土語盡力複製出鄉土的原生態。作者取消了按自我價值觀念對鄉村物象挑選的寫作方式,按靜態的生活反映真實,甚至與生活保持著消極意義上的相似,給人一種雜亂無章、支離破碎的印象。在林白看來,“片斷離生活更近。生活已經是碎片,人更是。每個人都有破碎之處, 每顆心也如此”[2]。現實的破碎讓作家普遍處在信仰的缺失與精神的貧困之中,從而選擇以瑣碎的方式來結構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