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坐在會武台北側,總覺胸口發悶、心緒不寧,好容易熬到會武結束,匆匆起身帶著柳玉環和三個小丫頭回到心月殿。
“慢。”剛一踏入殿門,心月低喝一聲,目光瞬間凝聚起來。柳玉環朝林可三人打了個眼色,四人立刻分散開來,守住門口窗口。
“後麵。”心月低語一聲,身體如一抹黃煙飄過,射向後殿。柳玉環四人急忙跟上,朝後殿衝去。
後殿青石板上,幾灘鮮血觸目驚心,角落裏,一隻耳朵赫然在目,林可剛好走到跟前,嚇得驚叫一聲臉色煞白,其他兩人臉色也瞬間蒼白,驚恐地看著心月。
“師傅。”柳玉環麵無表情,從門板上揭下一張紙遞給心月。
心月接過,幾行歪歪扭扭的毛筆字跳入眼簾:萬劍兩醜來跳梁,小爺殺個回馬槍,砍臂卸腿成人棍,高高掛在旗杆上,哎,高高掛在旗杆上!
看著字條,心月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蒼白,嘴角爬上一絲微笑,眼窩卻流下兩行清淚。
是他麼?七年了,他回來了麼?回來為什麼不來看我?他忘了我麼?不可能,怎麼可能忘記?
難道不是他?不是他還會是誰呢?不可能,一定是他,天下恐怕隻有他的字歪歪扭扭,如同鬼畫符一般,也隻有他如此怪誕,行事放蕩不羈。牛二啊牛二,你這又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出現……
拿著紙條,心月笑容中帶著淚水,亦瘋亦癲,時哭時笑,柳玉環打了個眼色,帶著三個小丫頭就要出去。
“等等。”擦了擦眼角淚花兒,心月抬起頭,小心翼翼折好紙條揣入懷中道,“林可、慕雲、韓靈兒,你們過來。”
“師祖。”七年過後,當年三個梳著羊角辮蹦蹦跳跳的小丫頭也漸漸長大,出落得沉魚落雁,走到心月身前躬身道。
“你們入門也有七年了吧。”心月微微點頭道。
“是。”
“七年了,彈指一揮間。”心月微微感慨,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似乎回味什麼,半晌才開口道,“七年來,你們雖然時有頑劣,卻也修煉小成,今日,我帶玉環傳你們玄玉決所有功法並仙術,賜你們每人三顆天玄丹。”
“謝師祖。”三個小丫頭受寵若驚,入門這些年來,心月與她們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今日賜給玄功法決仙術,還有天玄丹,三人連忙拜服。
“起來吧。”心月擺了擺手,三人應聲而起,隻聽繼續道,“我心月一脈,一屆女流,人脈凋零,二代弟子隻有兩人,三代弟子也隻有你們三人,向來受他人欺淩,今日,我派你們下山曆練,行走江湖,希望你們能仗劍除魔、行俠天下、重振我脈威名。”
“謹尊師祖教誨。”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照規矩,隻有達到金丹中期或者修滿十年者才可報號師承玄玉門、下山行走江湖。雖然不解,卻也不敢多問,隻應承下來。
“你們三人回去收拾東西吧,玉環,馬上送她們下山,到山腳後讓她們速速離去,越遠越好,然後你也盡快回來。”心月說著大袖一擺,轉身走入寢室。
“是,師尊。”柳玉環應了一聲,拉著迷惑不解的林可三人快速走遠。
轉入寢室,帶著幽香的淡黃色撲麵而來,心月快步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拿出藏在最裏側的木匣輕輕打開,將紙條放入其中,又貼身藏好,才盤膝坐在床上吐納恢複。
“心月師叔,弟子蕭天奉家師之命,請師叔移架玄天院。”剛盤膝坐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來。
心月睜開眼睛,略微思忖才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弟子告退。”門外,蕭天的聲音響起,一道光芒亮起,衝向遠方。
“該來的,終於來了。”心月抬起頭,目光無比堅定,大步走出門外。
玄天院是玄玉門最大的院落,為外事首座真木大師執掌,現為萬劍宗居所。
心月到時,院門外早站了不少人,包括掌門風落子、真木大師、天陽真人、玉明、羅乾、何宇、餘星亞、項燕和萬劍宗眾人乃至其他三派門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