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清幽的光芒一閃即逝,牛二幾人再次回到煉魔空間的石洞中,老金的聲音就響起來。
“老陸,你怎麼了?醒醒,醒醒啊!”牛二掏出火折子,借著微弱的火光看到老金踉蹌幾步跑到陸飛身前,嘶啞著聲音用力搖晃他早已冰冷的身體叫道。
“陸飛!”趙琳兒的眼淚也瞬間流下來,一股悲愴的氣息在眾人間彌散開來。
“老牛,你告訴我,老陸是怎麼死的,是哪個王八蛋殺了他的,我去剁碎他。”轉過身,老金雙目血紅,散發著瘋狂嗜血的光芒。
眾人之中,陸飛和老金相識最早,關係也最好,稱之為手足兄弟也不為過。選擇和牛二共同遠行,一來是想看看蠻荒的河山,增長閱曆,二來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等著他們去開啟。今日,陸飛驟然隕落,老金自然悲憤無比,看著牛二叫道。
“老金,冷靜!”牛二舉著火折子走過去拍了拍老金的肩頭道。
“冷靜?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拿什麼冷靜?老陸死了你讓我冷靜?如果躺在這裏的是小黑或者天青,你還能冷靜嗎?”老金如同一條瘋狗四處撕咬。
“老金,你怎麼說話呢?牛二哪……”悲痛的趙琳兒也立刻憤怒起來,中途卻被牛二擺手打斷。
司徒天河更將長劍擎在手中,目光灼灼盯著老金,隻要對方稍有異動他定然出手攔截。軍刀則摸了摸鼻子看向牛二。
他理解老金此刻的心情,也明白他和陸飛之間的感情。誠如老金所說,如果躺在這裏的是小黑或者天青,或許牛二早已背著屍體殺出去了。
“我說說怎麼了?老陸伺候你那麼長時間,難道他身後連句公道話都不準人說嗎?”老金血紅的雙眼登時掃過趙琳兒,憤怒的光芒似乎要淹沒她一般。
“老金,她不是這個意思。”牛二解釋了一句,“我們到這兒時,老陸就已經……”
“誰,我想知道究竟誰是凶手。”老金聲音冰冷,甚至連目光都帶著森森寒氣。
“從位置來看,應該是鏡魔。”沒待牛二回答,軍刀清冷的聲音響起。
“鏡魔!”老金的瞳孔猛然收縮,又迅速頹廢下去。
確實,牛二、趙琳兒在此和鏡魔大戰,而陸飛又倒在這裏,所有一切都是說明陸飛很可能是鏡魔所殺。
隻是軍刀畢竟和他在一起,說的一切也隻是猜測而已,目光依舊落到牛二身上,等著他的回答。
牛二點了點頭:“老陸確實被鏡魔所殺,我們到時,鏡魔還偽裝成他企圖將我們也殺了,隻是沒能得逞才打在一起。”
牛二話音落點,老金再也忍不住眼圈中的淚水,撲在冰冷的屍體上大哭起來:“老陸……”
“老金,節哀。”實在找不出什麼安慰的語言,司徒天河生硬地拍了拍老金低聲道。
老金卻如沒聽見一般,兀自抽噎著:“老天呐,老陸到底犯了什麼錯要你這麼折磨他,我連報仇都找不到門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啊……”
悲愴的氣息蔓延開來,在黑暗的山洞中徘徊激蕩,老金嘶啞著嗓音如瘋如狂,癡癡訴說著和陸飛結識到現在的點滴。牛二等人這才知道他們究竟遭受了多少苦難才從一個不起眼兒的修者走到今天的地步,更知道他們心中到底揣著多少夢想多少堅持才義無反顧地踏上遠行的道路。
隻是,遠行才剛剛開始,他們的腳步還沒有邁出商川府,甚至還沒走到商川府命運的車輪就隆隆碾過,將他們年輕的生命和執著的夢想壓成齏粉煙消雲散。
趙琳兒更淚眼滂沱,和他們相比,自己回家這點苦難算什麼?那些掙紮在蠻荒最底層的修者的人生才是一段血淚史,一曲生命悲歌!
“一刀一劍一壺酒,行走天下,快意灑脫。多少風塵俠士,幾多血淚滄桑。一杯濁酒、萬裏飄萍、仗劍天涯、紅塵煉心!老金,人生就是如此,縱然在蠻荒,也必須活在蒼天的法則之下,沒人能有半分僭越。”軍刀嗓音低沉沙啞,看著老金道。
“狗屁蒼天,狗屁規則,我老金……”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霸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第一次聽到軍刀如此說話,牛二驚奇之餘想起前世一首詞開口道。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哈哈哈哈……”仿佛受到什麼觸動,老金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皺紋中,淚水簌簌滾落,滴在冰冷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