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祖師話音落點,血火戰神背後,一個人超越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射向牛二背後。
人影出擊,血火戰神微微一愣,隨即憤怒的無以複加,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出手的人竟然是癡癡呆呆的老雲亂。
他也曾猜想過老雲亂是裝的,但這麼多年了,雲家日漸式微,老雲亂空坐族長的位子任雲輕鳳胡搞亂搞,將偌大的雲家搞的怨聲載道,他卻充耳不聞,依舊霸著位子享清福。血火戰神從未想過雲亂竟然隱藏的這麼深,若不是今天牛二攜帶三件神器出世恐怕老雲亂還會繼續隱藏下去,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雲亂出手,本身的氣息也爆發開來,再也不像方才那般癡癡呆呆時斷時續,此刻如同浮雲過天清風拂麵,帶著飄渺的氣息一閃即逝,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
“二哥小心。”一直守在牛二身旁的小黑驚叫一聲回身一斧頭砍下去,奈何雲亂的速度太快,瞬間越過戰斧撞在牛二背後。
轟……
巨響聲中天崩地裂,一團璀璨的光芒爆發開來。光芒中牛二雙目緊閉麵色蠟黃,身形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飛出去。一旁秋離歌一見立刻縱身上前接住牛二心疼地將他攬在懷裏。
懷中的牛二憔悴的不像樣子,頭頂稀疏的黃發猶如枯草般淩亂地倒伏,突兀的雙眼緊緊閉著,幹癟的皮膚上滲出幾滴汗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有什麼糾結千年不化。
抱著牛二,秋離歌內心一陣絞痛,若不是因為自己,牛二又豈能以身犯險,又豈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隻能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牛二隨時都能消失的生命。
“二哥……”
“二哥……”
牛二飛出,連續兩聲嘶吼響起,小黑和天青登時瘋起來。他們和牛二一路走來相互攙扶,早已血濃於水,雖然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見牛二被雲亂一擊震飛倒在秋離歌懷裏生死未卜紛紛大叫一聲撲過來。
陳禦風和屠龍天也迅速撲過去,和小黑天青兩人一起守住秋離歌的四方,將牛二他們護在當中。外麵,碩果僅存的幾個白眸天帝接應人員也迅速圍過來,臨時組成一個簡陋的陣勢應對四麵八方的敵人。
牛二飛出去的瞬間,淩劍飛麵色一寒,縱身飄然退開,雙手手訣疾扣,一點火星一閃即逝消失在空氣中。那邊小黑等人的陣勢剛剛結成,正中央秋離歌懷中的牛二身上,一點紅光突然出現,又驟然爆發開來,瞬間化作熊熊烈火覆蓋牛二的全身。
“淩劍飛,你TM卑鄙。”這火光他太熟悉了,前夜的戰鬥中無數次在敵人的陣營中爆裂開來,大片大片收割生命,沒想到這麼快又變成敵人,目標直指牛二。
“哼,我本來就是為了三大神器,若不是他們又豈會和你們合作?”淩劍飛冷笑一聲雙手再扣,他知道,牛二一倒下包括方才承諾不出手的血火戰神都忍不住出手,自己隻有這點機會,等到暗地裏的無數高人湧上來的時候就要渺茫的多了。
“上!”眼見牛二倒飛而出,血火戰神的目光也驟然淩厲起來,一擺手身形一縱衝上去。
不止是他們,四麵八方,無數道光芒紛紛射出,苦等了一個晚上的各路修者終於等到最好的機會都現出身形衝向牛二。
英豪彙聚衝向牛二,各方勢力大打出手。而場中的牛二則昏迷不醒,和秋離歌雙雙被大火吞沒。熊熊的烈焰升騰,在空中勾勒出兩個人形,如跳躍在火海裏的精靈快樂的舞動。
懷抱牛二咬緊牙關,秋離歌一刻也不敢放鬆,她知道,這一放手恐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任大火灼燒卻巋然不動,目光深情地定格在牛二的臉上。
牛二的臉已經被朦朧的火焰完全覆蓋,透過火焰,秋離歌隱約看到牛二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滿臉都是平靜之色,仿佛一位沉睡的老人,安詳地躺在火焰中等待生命最後的裁決。
直到這時,秋離歌才又猛然一驚,身處火焰之中,自己為何沒有被燃著?為何還能看到牛二臉上的表情?要知道淩劍飛的修為要高於她許多,淩劍飛的火焰也是世間的純陽之火,號稱可以焚燒世間萬物,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擋的,可自己卻絲毫沒有灼燒的感覺,甚至隻感覺到一絲溫暖,此情此景怪異至極。
隻是,還沒等秋離歌查找原因,腦海中和牛二連接在一起的那絲神秘的精神驟然跳動,將他帶入一個從未到過的世界。
世界完全灰蒙蒙的,沒有天,沒有地,沒有陽光河流,沒有山川湖泊,沒有花草樹木,沒有飛鳥走獸,仿佛一個虛無的世界,放眼望去,隻有無盡的灰黑色氣體飄飄蕩蕩,看不到盡頭。
“離歌。”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秋離歌微微一愣,臉上浮現一絲驚喜,同時,手上也傳來溫熱的感覺,被一隻大手牢牢握在其中。
“多少年了,終於,我又來了,你還好嗎?”跨前一步,和秋離歌並肩而立,牛二感歎一句目光看向遠方。
秋離歌正暗自詫異時,神識之海一陣悸動,連串的信息湧入腦海,無數場景如同電影般閃過,她也明白了其中一切。原來,這就是牛二的天道,這裏,還有一個老石匠和一塊灰黑色天碑,牛二的天道就在這裏感悟,就在這裏升華,能走到今天,這裏也居功至偉。
“跟我來。”一拉秋離歌的手,牛二邁步朝前走去。
秋離歌感覺如同在夢幻中一般,一個虛無的世界,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自己和牛二手牽手漫步其中,雖然沒有風景如畫,雖然沒有鳥語花香,但這一刻,她的心底無比幸福,絲絲甜蜜湧上心頭。
隻是片刻,牛二拉著秋離歌來到那麵天碑前。天碑依舊,高高聳立,碑上,一個白發斑駁的老者伏在上麵,一手石錘一手石鑿叮叮咚咚地雕刻著,任時光流逝萬古歲月,老者依舊孜孜不倦,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歇一般。
不過,牛二依舊一愣,天碑還是那麵天碑,老石匠還是那個老石匠,隻是在天碑之上又出現一個人,一個和他見過兩次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