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或許,我不該這麼自私,你走吧。”
既然他去心似箭,縱然她強留,亦是無用,不如就此放手。
柳玄風身體一顫,看著心愛的妻子,嘴唇蠕動,有太多的話想,卻又不知從何起,最後,他輕輕的道:“月兒,如果我不能回來,請你答應我,好好活著,好好將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
沐白月製止他道:“風,別傻話,我相信你,一定能平安回來,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你耕我織,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一定活著回來。”柳玄風鄭重的道。
微微低頭,看著沐白月漸漸隆起的腹,柳玄風一顆心顫抖不止。
這裏,有一個生命正茁壯成長,那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是他們癡心愛戀的結果。
緩緩抬起手來,放在她腹之上,輕柔的撫摸著,感受著生命的存在。
沐白月緩緩低頭,將腦袋靠在柳玄風寬闊厚實的肩膀上,美眸微閉,心滿意足。
臨別一刻,兩人都分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聚合。
……
“師師,你真是我女兒?”
柳師師抬起哭紅的臉頰,淚眼汪汪,看著自己的父親,點頭道:“爹爹,女兒想你想得好苦。”
雙手顫微,捧著柳師師如玉的臉頰,柳玄風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徹底相信了。
“師師,你娘親她可好?”
柳師師點頭道:“爹爹,娘親很好,她正在歸湖屋,等著你回去,我們一家人團結。”
“月兒。”
柳玄風抬頭,視線穿越無數空間,來到了那一個悠悠湖,那兩三間竹舍。
記憶沉浮,他仿佛看到,一位美麗端莊的婦女,就安安靜靜坐在湖畔,看著湖中魚兒,遊來遊去,孤獨和寂寞,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她那顆心。
如此一幕,看得柳玄風心驚膽戰,老眼朦朧,不禁落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他,永遠愧對自己的妻子,愧對自己的女兒。
見他們父女相認,軒源大感欣慰。
忽而,眼神一晃,記憶沉浮,一幕幕心痛的回憶,湧上了心頭,令他不自主扣住了神劍,緊緊地,緊緊地。
柳師師找到了自己父親,得以一家人團聚,可他呢,他的父母,他的族人,都在十年前神龍山一役之中,徹底死去,死於萬惡的劊子手血觀音之手,自此之後,茫茫人世,就隻剩了他一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存活下去。
“對了,爹爹,二十年前,到底生了什麼,你為何會被困於此?”柳師師問。
看著心愛的女兒,柳玄風眼神一晃,二十年前所生的事情,一點一滴,被揭露了出來。
二十年前,妖魔鬼怪,大舉入侵,人間浩土,神州大地,陷入空前災難,危在旦夕。
無數仁人誌士,江湖豪傑,武林神話,紛紛出世,驅逐妖魔,鏟除邪惡,拋頭顱、灑熱血,為人間正道,拚盡自己每一滴血,力保下蒼生,護得百姓福祉。
身為武林神話,不朽傳奇,柳玄風力挽狂瀾,以己之力,撐起地,在驅逐妖魔鬼怪大業之中,立下了赫赫戰功,聲威顯赫,耀人眼目,人人稱頌。
人間正道之,昆侖劍派宗主鴻真人,為此深恐不安,眼見柳玄風聲勢浩浩,風頭極盛,妒忌心起,於是乎,趁柳玄風與亡魂鬼妤大戰,元氣大傷之時,起突然襲擊,一舉擒下了他,囚禁他在此,長達二十年。
在此二十年裏,鴻真人不斷折磨於他,妄圖謀奪他的神功歸元大~法,柳玄風經受不住殘酷刑法的摧殘,被迫之下,傳授歸元大~法修煉法門,但是,對心法最後一重萬法歸一,縱鴻真人如何折磨,如何施加酷刑,柳玄風始終不願透露,因為他知道,一旦透露,鴻真人會在頃刻間誅殺於他,因為他已失去了利用價值。
就是這樣,柳玄風才得以苟延殘喘,直至現在。
聽罷柳玄風講述,柳師師淚水如雨落下,早已泣不成聲。
身為女兒,當父親正受難之時,她卻不能及時施以援救,不得助父親脫離苦海,這讓她良心備受譴責,感覺有千萬把尖刀,正將她的心,一點點割裂。
軒源亦是震撼不已,萬難料到,當今下武林盟主,人間正道泰山北鬥,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真真不配他這身份。
要不是此話出自柳玄風之口,外加自己親眼所見,這地下室裏所囚禁之人的慘狀,他是鐵定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