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觀音,你對你所犯下的十大罪狀,可有悔過之意?”
血觀音悠悠轉醒,淡淡的掃了鴻真人一眼,僅此一眼,便然移開目光,打了一個的嗬欠,睡意襲來,又將閉眼。
突然,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目光霍然掃向了星雲殿,停駐在那個人身上,就這麼,癡癡地,癡癡地,望著,再也移不開了。
那個人,早已深深鐫刻在了內心深處,今生今世,都難以忘懷。
她有今,全是拜他所賜,幾日前泰山一戰,那一劍,深深地,深深地,穿透了她的心髒,令她元氣大傷,身受重創,實力大減,這才為昆侖劍派俘虜,做了階下囚,遭受到無窮無盡的殘酷折磨。
那一劍,傷她傷得好深好深,在她心口之上,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磨滅,也無法消弭的傷痕。
那一人,好無情好無情,縱然明知她對他處處留手,縱然明明已經猜到了是她,可還是毅然決然,刺了下去,深深地,深深地,傷害了她的心。
曾經,她過誓,不再對這段感情,有任何留戀。
曾經,她過誓,一定要硬起心來,或者幹脆,就做個無心之人。
曾經,她過誓,下次見麵,必取他之性命,以報那日一劍之仇。
可而今,一見了他,那張熟悉的麵龐,這才知道,她曾經在心間下的重誓,在他麵前,簡直脆弱不堪,隻需要他一個眼神,一個的微笑,便可輕易將它徹底摧毀。
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連殺一個人,都不敢了。
四目相對,嘴唇囁嚅,似有太多話語,想要訴,可話到嘴邊,卻化作了沉默,因為不知道該些什麼。
半響,她,笑了笑,道:“你也來,看我的慘狀麼?”
軒源緩緩走來,一步一步,行至光柱之前,凝眸,看住她,憔悴的容顏,璀璨的星眸,縱在這般絕境之下,依舊那般美麗,煥著奪目的色彩,似又讓人沉淪。
不得不,黑衣的她,比紫衣的她,更具誘惑力,更讓這份傾國傾城的容顏,綻放到了極致,妖妖如夢,灼灼熾烈。
“這樣的你,我很不喜歡。”
“是嗎?”
她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身被禁錮,不得出入,一身黑衣,猶如一朵暗獄之花,綻放在九幽之境,璀璨而耀眼,妖豔到毀滅。
的的確確,現在的她,與呈現在他麵前的那個她,是截然不同的,屬於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若非這份容顏,隻怕連他也不相信,現在的她,與他認識那個她,是同一人吧。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兩人身上,一時之間,猜測連連。
“到底哪一個你,才是最真實的你?”軒源淡淡問,這個問題,是他必須要弄清楚的。
看著他,璀璨的明眸,閃耀著絢爛的光芒,再咀嚼他的話,她,卻陷入了迷惑。
原本,這個問題,很是清晰,可現在,卻又模糊了,因為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個她,才是最最真實的她。
她,有些抱歉的道:“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
他,看著她,眼中掠過一道光芒,悠悠道:“或許,這就是答案。”
半響,她問:“你來這兒幹什麼?送我一程?”
她可不相信,這個男人,是為救她性命而來。
眼底一沉,他點了點頭,道:“朋友一場,所以我來送你一程,順道也拿你的人頭,回神龍山,那個被你摧毀的地方,去祭奠我的父母、族人,贖還你滿身的罪孽。”
眼睛一亮,她,笑了笑,道:“這樣的結局,挺好。”
神龍山,那是她曾經毀滅的地方,也是改變他命運的地方,曾經種下了因,而今結了這樣的果,因果循環,也算回歸到了起點吧。
能被他埋葬在他父母、族人的身旁,讓她以一個罪人的身份,去贖還她滿身的罪孽,這樣的結局,對她而言,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溘然轉身,決然而去,不再關注,那個即將命殞的罪人。
看著他,決然而去的背影,血觀音心底一沉,仿佛被掏得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
無限的空虛、無盡的寂寞、無窮的孤獨,忽而湧上心頭,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她。
良久,血觀音回魂,看著鴻真人,朗朗道:“鴻,今日,你數落我十大罪狀,他朝,別人也會數你十大罪狀,你的下場,絕對比我更加淒慘。”
鴻真人哈哈大笑,對血觀音詛咒,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