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夜魅原先的計劃,在天亮之前兩人應該能順利離開工廠。然而事情並非事先預定的那麼簡單,離開地下室十分鍾不到,工廠警報拉響。光頭大漢以及一批馬仔又一次出現在了視野,倆人被迫臨時改變計劃,偷偷潛進無意中發現的地下工廠。
地下工廠到處都是機器儀器,奇怪這裏卻很少人看管,偶爾能督見到一兩個穿著防化服的大漢,但由於裝備的局限,很難察覺到附近的人。盡管如此,他倆很快發現躲進這裏也並非明智之舉。這裏無論是牆上還是桌麵到處都是藥劑沸騰的儀器,大量的有色氣體從儀器裏湧出彌漫成濃重的煙霧,刺鼻難聞。
舒征看得出很堪憂,他把衣服圍在臉上,一直咳嗽不停:“這裏味道真重。”
夜魅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伸手貼在發紅光的玻璃儀器上,對眼前略微看得出人形的肉球若有所思道:“你過來看一下,這上麵寫了什麼?”
“請勿觸碰……半成品……”玻璃儀器上顯眼的英語長得如同一篇短文,身為全校第一學霸的舒征卻隻能翻譯出這幾個單詞,“這些基本都是專用單詞,專業術語,要翻譯出來很難。”
夜魅當然也知道這些單詞的意思,但他要的並不是這樣的信息。
前麵不遠處是這條通道的盡頭,拐彎處是另一條通道,通道兩側裝滿了碩大的玻璃儀器,裏麵浸泡著被擠生而成肉球,瓶身微微閃爍著綠光,場麵極為新奇且惡心。就如同在藥劑瓶裏麵掙紮的心髒,令人毛骨悚然。
夜魅走在前頭,安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倒是身後的舒征,顯得格外詫異,似乎被眼前的場麵所震驚,又似乎在堪憂人類的未來。綠光在夜魅身上忽隱忽現,不時會有奇怪的聲音獵獵作響,像是來自遠處的風聲,又像某種野獸在耳邊歇斯底裏的吼叫。巨大的玻璃儀器有序得向後移動,像是被某種特別的引力所吸引,緩慢墜進身後無盡的黑洞裏。
突然,後方傳來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夜魅趕忙回頭,隻見發散紅光的玻璃儀器剩下瓶底是完整的,瓶身全部碎成一堆玻璃碎片。粘稠的液體潑灑在地麵上,滋滋作響,不一會兒便化成一股濃煙。
“快救我!”玻璃堆的不遠處,舒征正被一個十分健壯的大漢按倒在地上,大漢奮力撕打著,每一拳都舉過頭頂,砸落的時候又如同拆遷一般震撼。而底下的舒征則挽起手腕,抵擋著它的進攻。盡管舒征嘶聲求助,它卻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夜魅。夜魅趕忙幫忙,當著大漢的臉頰狠狠便是一拳,力道剛剛好,使其貼著地板也飛出數米遠。
“你沒事吧!”舒征吐著血,身體像被撕開一般難受,他大口的呼吸著,又回到了之前地下室裏半生不死的狀態。
“看前麵…它又來了。”舒征捂著嘴,鮮血不停從口中溢出。大漢又重新站了起來,夜魅定眼一看,渾然不覺眼前的大漢竟會是一個肉球。
這時舒征勉強地坐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驚訝地說道:“沒想到,死人還能活…來。”眼前的舒征蹲坐在角落裏,幽暗的光線下看不出任何生氣。夜魅背過身來,聲音極其小聲說到:“放心,我會讓它再死一次。”
此時,眼前的肉球正很快地靠近,扯著頭頂上的嘴巴,猶如猛獸一般吼叫著。夜魅跳出玻璃堆,一越而起的動作似乎帶著氣流,把地板上的玻璃及塵埃一掃而光。屆時,一記猶如鋼鐵鑄造的拳頭準確落在肉球身上。打擊的聲音如同低頻聲波,一圈一圈從拳頭裏擴散開來。肉球在聲波中滯停下來,身體似乎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創傷,不過兩三秒過後肉球就發生了型態變化。夜魅收回拳頭,俯下身體,這一瞬間,肉球如同子彈一般飛出了視野,夜魅趕忙追上。在時間流逝空間運轉的時空裏,對著肉球的後背又是狠狠的一拳。這一拳直接打斷了肉球的脊椎,骨頭穿出肉體,剛好射在舒征靠坐的牆壁上,牆壁上屆時出現了一個如同被炮彈擊中後留下的彈孔。
斷了脊椎的肉球癱在地上,雖然胸口被穿開一個大洞,但卻絲毫看不出它感覺到疼痛。不過脊椎斷了,也算製服它的一種方法。可是一會後,肉球還是不為所動站了起來,雖然上半身折了下去,卻沒有影響到行進的速度。然而對於夜魅而言,沒有拳頭的打鬥就是垂死掙紮,麵對人型肉球,夜魅憐而不惜,上前直接打斷它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