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征昏迷整整三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翻開被子,才發現身體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卻沒感覺到疼痛。房間處在高海拔位置,目測三十幾層,一扇兩三平方的玻璃窗掛在牆上,是幽靜寡淡的模樣。米色的窗簾隨風飄動,永遠停止在狹隘的角落裏,天邊暮靄沉沉,幾架直升機從視線飛過,底下懸著一張巨網,釣著數以百計的寄生體。

與世隔絕的幾天,城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市中相繼淪陷,這座參天大樓成了唯一的庇護所。庇護所周近有千百戶住房,被一堵二十幾米高的鋼化玻璃牆圍繞,居住著幸存下來的人類。牆外的世界則一片狼藉硝煙,直升機戰鬥機長空馳騁,炮彈火光漫天飛落,災難爆發了。

舒征打開門,步履瞞姍走出房間,路過一座似乎大會堂的大廳,從門外聽到了裏麵的對話。

“市中已經淪陷,召集特種部隊,盡快搜尋幸存者,絕對零度計劃已經得到上層批準,隻要上層下達命令,我們立刻屠城。”

屠城,屠城是什麼意思,舒征把耳朵貼在門上,盡量地聽懂他們的話。

“喂,你在這啊。”舒征被拍了一下肩膀,整個人嚇了一跳,差點撞上門。

“你是?”站在舒征麵前的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小姐,穿著一身製服,長發及腰,眼鏡裏散發著濃厚的書香之氣。再次之前舒征由她照顧,她是情報小組的一員,他們叫她美淩。舒征有些不好意思,麵對如此成熟美麗的大姐姐,有些不自在。

“我是負責照看你的護士。”美淩微笑回答。

舒征賊頭賊腦似的對她一陣大量,搞得美淩不知所措:“我看你不像護士。”

“這個。我隻是盡責護士之職,也不是護士。”說完一陣傻笑,一副和氣而又清純的模樣。

這時,舒征身後的大門哢擦一聲打開了,微微探出頭便看到舒征,一把抱住了他。

“哎呦,不枉我苦心。為了你,我和我那個傻弟天天吵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舒征被抱著難受,隻感覺臉被兩個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想掙脫卻又掙脫不開。

“喂喂。微微,日夜不眠不休照顧他的可是我,你有什麼功勞可圖?”美淩憤憤不平地說道,似乎是想討回事實。

“哎呀。美淩,你這樣說就不對,照顧他是你的功勞,我不搶。但是沒殺他就是我的功勞,不然你那裏有照顧他的功勞。”

美淩拗不過,無言以對塌下手臂一聲長籲,然而一旁的舒征似乎已經支持不住了,軟綿綿地癱軟在微微懷裏,沒得醉生夢死,倒像死不瞑目。

“快放開,他不行啦。”美淩趕緊掰開微微的手,微微這才反應過來鬆了手,舒征算是得救了,仿佛遭受一場波濤洶湧的海嘯,葬生海底之際又被撈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