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老千……”
人群中,文東狠狠一拳砸在空氣中,眼裏燃起熊熊怒火,“不行,老子看不下去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揭穿那孫子的真麵目……”
“你給我站住!”
向海一把抓住他,“你忘記上次的事情了?”
“我……”
文東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了。
那次在柳富貴兒子“生日趴”上發生的事情,他當然沒有忘,不僅沒忘,甚至一輩子都會記得。
“文東,你還是先冷靜一下吧,那小子是個‘老千’,你我都很清楚,可別人不知道啊,你現在冒冒然衝上去,能不能揭穿那小子的真麵目姑且不說,很可能還會重蹈昔日的覆轍。”
馬南北和劉兵看到文東一臉鬱憤不甘,也都紛紛走過來勸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孫子出風頭?還是說,我們這些人天生命賤,就活該被他壓下去?”
文東不停的喘著粗氣,忽地朝向海看去,“海哥,我們哥幾個受點委屈沒什麼,但你不一樣啊,我聽家裏麵老頭子說,這一次換屆,向伯父很可能會更進一步,成為咱們廣城的一哥,那孫子現在哄得李曉玲團團轉,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咽得下心頭的惡氣?”
“眼睜睜看著?”
向海冷笑,眼角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寒光,“你們想多了,不就是幾個來自省城的大老板嗎?或者在省城那方大舞台上,他們可以呼風喚雨,但別忘記,這裏是廣城,李家做主的人是李同。
隻要他還想追求進步,就算那孫子把滿世界的大老板忽悠來給自己撐場麵,對我又有什麼卵用?”
“海哥,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馬南北最是精明,一聽向海這話眼睛就亮了起來。
向海就笑,很玩味和自信的笑,隨即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徐徐點頭道:“出門的時候我父親正好在市委主持一個重要會議,不過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快了,好了,哥幾個,都把心放肚子裏吧,好戲,才剛剛開鑼呢!”
……
“你是?”
滿場焦點中,武揚卻露出一臉茫然。不是故作矯情,他是真不認識眼前這個熱情得過分的老小子。
“小山,我是小山啊……”
蕭山滿臉堆笑,見武揚還是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趕緊湊上去,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武師,你真不記得鄙人了嗎?上次公海賭船上,我還親自上去向你拜見過,說起來,那次要不是武師你及時出手,小山現在隻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哦,原來是你啊!”
武揚哈哈一笑,盡管他還是不記得這個自稱“小山”的男人是誰,但隻要提及“賭船”兩個字,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武師,你……你你你真的記得我啊?”
見武揚露出恍然之色,蕭山激動得老臉都紅了,不停的搓著手,“想不到,還真是想不到啊,今天我蕭山竟然會有這樣的好運氣,能在這裏遇到武師……”
“老蕭,這位小兄弟是誰啊?看你聊得那麼熱乎,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一把好奇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蕭山的夫人,那個中年貴婦,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近前,此刻正瞪著一雙好奇的眸子不停朝武揚臉上打量。
“夫人慎言!”
蕭山臉色一變,急忙把貴婦拉過來站武揚麵前,“武師,這位是我夫人羅瓊,鄉下婦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不會說話,還請武師多多見諒……”
“老蕭,你說什麼呢?”
蕭夫人翻起了白眼,險些沒一口唾沫噴蕭山臉上。
有你這樣說自己老婆的嗎?
老娘正兒八經劍橋大學人文學碩士好不好?什麼時候成鄉下婦人了?
蕭夫人心頭很鬱悶,非常鬱悶,卻也隱隱能感覺到,眼前的小年輕身份應該非常尊貴,屬於他們蕭家得罪不起那種大人物。
否則以老蕭的傲脾氣,無論如何都不會當眾對一個小年輕如此奴顏婢膝的。
“原來是武……武武……”
“我叫武揚,嫂子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武揚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另外,今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我同學李曉玲,我也是過來給她慶賀生日的,你們用不著對我如此客氣。”
順著武揚手指的方向,蕭山夫婦倆很自然就看見了不遠處一臉呆滯中的李曉玲。
兩人都是久經世故之輩,眼神在空氣中不經意交換了一下,蕭山立刻換上一副笑眯眯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