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手下留情,此事和其他人沒有半點關係,是苗月華愧對宗門,還請姥姥不要……”
路虎車門邊,看著嚴鐵瀾徐徐從黑暗中走出,站到武揚對麵,苗月華心頭一片冰冷,正欲大聲哀求,那年輕得不像話的“嚴姥姥”驀地眼神一冷,反手就是一張拍出,“聒噪!”
嘭!
空氣爆炸,盡管苗月華也是一名內勁入門的高手,但在嚴鐵瀾這名鏡水宮頂級宗師麵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
剛猛掌力,橫越虛空,近十丈的距離,仿似完全不存在一般,幾乎是嚴鐵瀾抬手的同一時間,苗月華便一口鮮血噴出,淩空倒飛出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臉色煞白。
“娘……”
江樂月大驚,豆大的淚珠兒不斷滴落,焦急跑過去扶起苗月華,俏臉一片憤怒悲戚:“口口聲聲說你們那個什麼宗門對我娘不薄,難道所謂的‘不薄’就是這樣嗎?我娘不過隻是說了一句話,為何要下這麼重的狠手?你們眼裏就沒有一點王法嗎?”
“王法?”
嚴鐵瀾一聲嗤笑,“小丫頭,你還真說對了,在本姥姥眼裏,我就是法,我就是天,別說是教訓一個宗門棄徒,本姥姥就是殺了她,你信不信也不會有任何人敢來找我問罪?”
“你……”
“老子還真不信!”
武揚一步跨出,目光冷冽而陰寒,“老妖婦,你若有種,再傷她們母女一根小手指頭試試,看老子敢不敢殺你!”
“嗯?”
嚴鐵瀾驀然回頭,如看死人一樣看向武揚。
好多年了,已經好多年沒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了。
自成就宗師以來,別說尋常晚輩,便是同為宗師境的宮主見到她,都得禮讓三分。現在陡然聽到武揚這樣跟她說話,嚴鐵瀾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單手一揚,一柄青色軟劍已經祭出,卷起一匹白練便朝武揚橫掃而去。
武揚目光一凝,他發現自己有些小看天下人了,就算自己擁有神識,麵對嚴姓老妖婦的一劍席卷,依舊有些不能捕捉到她長劍橫刺的軌跡。
臉色變幻之下,武揚飛身急退,這才險險的躲過那一劍。而劍光劃過武揚剛才站立的地方,直接在地麵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可見那一劍如果劈實了,武揚隻怕早就被砍成了兩截。
同為用劍,嚴鐵瀾的出手甚至還比不上文靜那一劍的氣勢大,可造成的威力,卻是文靜拍馬也趕不上。
“這就是被無數武人推崇備至的宗師之力嗎?僅僅是最稀鬆平常的一招,在他們手裏使出來,也有化腐朽為神奇之效。”
武揚刹住身形,立於嚴鐵瀾十多米處,目光死死盯著她持劍的手腕,心頭歎息不止。更讓他忌憚不已的是,嚴鐵瀾出場時口氣比天還大,仿似完全沒有把他武揚看在眼裏一樣,但在出手之後,卻半點懈怠和輕敵之心也沒有。
不僅用出了兵器,那種提劍突刺的動作,已經近乎偷襲了。
然而即便如此,武揚也沒有什麼不滿或者惱意,他是傭兵出身,在他看來,與敵放對,無論采用任何手段,都是理所當然,隻要將敵人殺了,就算是勝利,間中過程反而是次要,更無所謂卑鄙不卑鄙。
“你很不錯,竟然能夠躲過本姥姥的一劍,僅憑這一點,你足以笑傲絕大多數同齡人了……”嚴鐵瀾見自己一劍沒有刺中武揚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而一句話沒說完,手裏長劍再次化成匹練,朝武揚席卷過來。
武揚一直注意著老妖婦的動作,見她再次動手,一股浩瀚的真元也凝聚於手,就在他準備循著玄天九極劍的運功路線,淩空劈出第一式劍氣時,突然驚恐的發現,嚴鐵瀾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刺來,實際上並不是單純的一劍,而是七七四十九劍。
劍劍挑動風雷,漸漸刺爆空氣,更可怕是那四十九劍於霎那之間連成一片,渾然天成,竟將他前後左右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我不信你這麼強!”
武揚心頭冷哼。
作為國際暗黑界排名第一的傭兵之王,尖刀隱龍習慣的就是大開大合,橫衝直闖,置之死地而後生。
之前一再退避,不過是想見識見識傳說中俯瞰世間的宗師到底有多強大,更兼嚴鐵瀾劍法精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此刻既然退無可退,他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神識全開之下,原本無跡可尋的極盡劍勢,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便是那漫天劍光,也能精準找出長劍本體的流動痕跡。
長生不老神仙功可怕的真元全部凝聚到右手上,之後,武揚忽然閉上眼睛,無視一道道劍光席卷,竟然以徒手,朝連成一片的劍氣殺芒中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