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隻是為了王家？”
厲婉晴搖頭，略微沉思，道：“恕我直言，武將軍，你這趟秘密進京，又無端端和舒家攪合在一起，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跟你有關係嗎？”
“你……”
厲婉晴怒極，咬著牙道：“是，的確跟我沒有關係，不過你為了舒家，不惜殺掉王家的子孫，尤其是王中濤，乃是王家這一代欽定的接班人，在整個燕京城上流圈子，都非常有名，現在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覺得，其他人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我明白了。”
武揚笑了笑，道：“與其說是為了王家出頭，不如說是以王家這件事為契機，替整個燕京城貴族圈子出頭，我說的對嗎？”
“也不完全對。”
厲婉晴點頭又搖頭，“老軍神一生嫉惡如仇，眼睛裏藏不得半粒沙子，特別是對於燕京城這一塊，看得非常重，決不允許任何敢於破壞規則的人或事出現。
你剛進入燕京城，就立刻向王家揚刀……別那樣看著我，這件事我們調查局已經了解過了，的確錯不在你，可是真正知道真相者能有幾人？
在外人眼裏看來，隻會以為你武閻羅囂張跋扈，行事乖張暴戾，仗著自己實力過人，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想殺誰就殺誰，想滅哪個家族就滅哪個家族……”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剛正不阿的老軍神，便趁勢而起，決定獨自站出來，對於我這個敢於破壞燕京城秩序者，給以懲罰？”
武揚打斷厲婉晴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故意把“剛正不阿”四個字咬的極重，其諷刺的意味不言自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武揚現在心頭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老軍神如果真那麼正氣淩然，為何到現在才站出來？
之前王學斌和王中濤帶人招搖過市，欲滅掉舒家，霸占舒家產業的時候，怎麼又沒有看見這位正義的老軍神跳出來主持公道？
“武將軍，你不要那麼激動，王家有錯，那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有沒有舒家這件事，他們肯定會受到相應的國法製裁，不過以暴製暴，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你不能因為王家有錯在先，便私立公堂，私自決定一個百年家族的存亡……”
“說白了，還不是認為我不對？認為是我破壞了燕京城的規矩？”
武揚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眼中再也看不見任何的尊重和敬畏，“或許，在你們那位老軍神的眼中，王家胡作非為，欺男霸女，都隻是小錯，因為還屬於可控範圍，而我奮起反抗，沒有洗淨脖子等著對方來殺，那就是我的不對。
說得更加直白一點，其實我也沒錯，真正有錯，是我不該掌控著一身連國家都無法奈何的強大實力，對嗎？”
“這……”
“就如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樣，我現在擁有的這一身實力，就是一種原罪。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武某人如果真的識相，就該在解除地球危局，在破掉黑暗異族之後，自行散去一身功力，規規矩矩的做一個順民，有人欺負我，殺到我頭上，也隻能暫時忍著，以大局為重，你們是這個意思吧？”
“不，武將軍你怎麼能夠這樣想？你真的誤會了，實話告訴你，對於老爺子這次對你發出挑戰的行為，上麵也是不支持的……”
“行了，不用多說了。”
武揚擺了擺手，順手從桌上端起茶杯，“無論是不是誤會，你現在都可以回去告訴他，這一戰，我武揚接下了，另外，決鬥場上無父子，無論你們那位老軍神，最終是因為什麼而戰，既然他已經向我發出了戰帖，那我便不會有任何留手，到時，我必全力以赴。”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厲婉晴再次深深歎了一口氣，心頭充滿了失望。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回過頭來，朝武揚沉聲告誡道：“武將軍，你要小心，老爺子雖然有將近一百年沒有出過手了，不過當年，他曾和血族老魔該隱放手一戰，雖然沒人知道最後的戰果如何，不過從那之後，黑暗血族，卻是徹底放棄了東征。”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無論異日我和老軍神戰鬥的結局如何，你，以及調查局的所有人，始終都是我武揚的好朋友。”武揚鄭重的說道。
厲婉晴身軀一顫，靜靜的看了武揚三秒，最終，在悠長的歎息聲中，轉身而去。
“小武，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在厲婉晴離開之後，舒老爺子和舒婷立刻走了進來。
老爺子胸中有溝壑，雖然並不知道厲婉晴具體的來曆，隱隱也能猜到幾分，“剛剛那位小姑娘，是上麵的人？”
見武揚點頭，又忍不住擔憂的說道：“那，上麵是什麼意思？是希望你放過王家一馬？”
“和王家無關。”
武揚露出笑容，旋又伸手指了指桌上厲婉晴留下的戰帖，眼中有一絲神芒一閃即逝，那是屬於他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