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雷聲剛過,窗外就“嘩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天空中好像掛滿一串串珠簾。

雨點越來越密,蔗掩了許諾雨的視線,那些飛速奔跑著找地方避雨的人群,隻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無法看清他們的麵容。此時的許諾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筆,但是有一種強烈的欲望驅使她寫下以前自己組織裏的事情。

伴隨著雷聲,許諾雨斷斷續續的寫了幾句,她發現自己完全不在狀態,根本把握不住重點,可是那種強烈的欲望一直左右著她,驅使著自己無法放下手中的筆。

夏天的暴雨,它既沒有冬雨的冰冷刺骨,也沒有秋雨的淒風楚雨,更沒有春雨的纏綿悱惻,它隻是傾盆,毫無顧忌的宣泄著自己的力量。忽然間,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許諾雨似乎有所頓悟,她拋開了所有的雜念,全身心的投入到寫作中去。

傳說,在海岸線以北的地方,有一座非常美麗的小島,那座小島山清水秀。在島的附近遠遠望去簡直就是人間仙境,所以人們稱其為人間天堂。

每一個剛到海島上的人都會被這裏的風景給迷住,那些半大點的孩子在沙灘上奔跑,看著自己的腳印被海水衝走後都會留下天真的笑容。

許諾雨是這群孩子中的特例,或許是因為身世的原因,她在剛踏上島嶼的時候就一個人靠在椰子樹下一言不發,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遠遠看去,靠在椰子樹下的許諾雨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寂寞。這遠遠不是一個五歲小孩應該有的表現。這倒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在孤獨中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那些正在沙灘上堆沙堡撿貝殼的孩子包括許諾雨在內都無法想象到他們來到的地方並非是天堂,而是一個充滿了孤獨的地獄。

就像散文家黃秋耘說的那樣“人生的苦痛是無窮的,它具有各種各樣的形式,但其中最可憐的,最無可挽救的痛苦就是孤獨,是永久沒有一個伴侶。”的確,在艾倫島上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朋友。朋友在這裏是個遙遠又陌生的詞語,隻有一個能活下來的警告讓他們每天都不得不提防著對方,哪怕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許諾雨不記得自己具體到島上的時間,她隻記得自己在到這來之前一直活在恐懼中。孤兒院並不是像大多數人現象的那樣,由於缺少父母的關愛,那些孤兒大多數都心裏陰暗,欺負人成了那裏很多孩子唯一的樂趣。由於許諾雨長得柔弱在孤兒院裏的她就時常被欺負。用許諾雨自己的話來說,孤兒院並非是“孤兒院”而是“孤兒怨”,一個孤獨而且充滿怨恨的地方。

到現在為止,許諾雨還時常的夢見自己再一次的回到了孤兒院,走在那些地板會發出巨大聲響的走廊裏,那些帶著虛偽笑容的老師以及時常欺負她的孩子們一個又一個的出現在她麵前。

在孤兒院的時候許諾雨一直認為自己被帶離孤兒院是一種解脫。她天真的以為離開了孤兒院就可以將自己的肚子填飽,就可以不再被人欺負。可是當她到了艾倫島一段時間後,她清楚自己隻是從一個地獄來到了另一個地獄,從一個孤獨的地方來到了一個更加孤獨的地方。

那些半大點的孩子和許諾雨一樣大多數都來自孤兒院,可是他們並沒有經曆過許諾雨經曆的那些事情,所有,在他們見到大海的時候,他們原本內心裏的陰影隨著海浪聲被徹底的衝刷掉了。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美好就像是曇花一現一樣的短暫,他們完全無法想象艾倫島是怎樣一種的存在。

每個離開島嶼的島嶼的孩子都會對在這個島上的發生的一切留下深刻的影響,特別是“饑餓遊戲”,這是島上每一個孩子都不能忘記的一個詞語。當然在島上的人不那麼叫它,隻是它的整個經過和蘇珊·柯林斯所寫的《饑餓遊戲》幾乎完全相同,所以每個從島上出來的孩子都會那麼稱呼它。許諾雨記得在到島上的當天下午,那些孩子天在真快樂的玩耍時就被粗魯的帶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子裏進行一項殘酷的淘汰賽。這場淘汰賽的規則十分簡單,三天的時間,最後一個存活下來的人才能獲得水和食物。

許諾雨到目前為止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那個房間裏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孤兒院裏一樣,不知道是長期壓抑的原因,原本柔弱的許諾雨在黑暗的吞噬下變得強大,不管別的孩子有沒有相信把他們帶到這裏的人說的話,許諾雨是信了,在大門被關閉,在黑暗席卷而來的時候許諾雨拿起一塊石頭,她像一個饑餓的野獸一樣撲向了身邊的一個男孩。

許諾雨清楚自己是如何殺死在屋子裏的其他人,隻不過她實在不太願意去回憶那些事情。在沒有什麼武器的情況下,原始的野生一般的戰鬥在每一間黑屋子裏上演著。看著支離破碎的身體,聽著痛苦欲絕的嚎叫,問著濃烈腥味的氣味,那些已經成為殺手的守衛都心頭一顫。一起來島上的五千個孩子在饑餓遊戲結束後變成了三百多人。不光是人數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天真快樂的孩子都變得沉默寡言,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翻天地方的變化,一個個拒人於千裏的眼神、一張張冷如冰山的麵孔讓所有孩子都形同陌路一般。

窗外的雨還在下個不停,許諾雨手中的筆再次的停了下來。她再一次的失去了靈感。就這樣,許諾雨一直寫寫停停。

孫芯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許諾雨的身邊,雖然她不清楚許諾雨為什麼要寫下她自己以前在組織裏的事情,但是孫芯瑤一直都沒有開口去獲得答案。孫芯瑤知道,要是許諾雨想說,早在提筆前就會說出來。

“是不是完全沒有思路?要我說你這樣寫是不可能完成的,畢竟你寫的太籠統了。”

孫芯瑤的話打斷了許諾雨的思路,許諾雨滿臉狐疑的看著孫芯瑤,她隻清楚孫芯瑤是個化學天才,卻不知道她在文學方麵也有著很深的造詣。

“你看起來不像是學理科的。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會自己思考。”

許諾雨那冷若冰霜的語氣並沒有讓孫芯瑤離開,相反,孫芯瑤決定繼續幫助許諾雨完成她要寫的東西。

“你要以小說的形式來寫。”

“我說了,我不需要幫助。”

許諾雨搖了搖頭,這一次她說話的語氣比之前的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冰冷的感覺,但不是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那種冰冷。孫芯瑤清楚的知道,此時的許諾雨雖然嘴上說不需要幫助,可是內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的出現。

“這樣,我來寫,你來告訴我你在暗夜訓練時候的一些事情,不要太籠統也不要太過於的細化。”

許諾雨怎麼也想不到,原本是自己想寫的東西卻被別人代筆了。不過許諾雨並不在意這些,因為她在看了孫芯瑤寫的第一段後就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一點文學功底。

陽光從天空中破碎的灑入,飄蕩在空氣中,組織成一片金黃色,空氣中彌漫著溫馨的味道。在陽光的襯托下,空地上那一個個白色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些正處於花季年華的孩子們整齊的排列在偌大的空地上,他們身著統一的白色運動裝,有著和自己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表情。那些帶著殺氣的眼神看起來好像即將麵對死亡一樣。

這是許諾雨來到艾倫島上的第十一個年頭,在這十一年裏,剛到島上的五千多人已經變成一百多人了。幾乎每天在島上都會有人死去,這些人不是被教官殺死就是被一個宿舍的舍友殺死。此時的許諾雨在隊伍的最右邊,不過她和其餘的孩子有些不一樣,她的麵部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平靜,倒像是在學校裏讀書的學生一樣。許諾雨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些與眾不同,其原因就是她在到島上的第一天起殺的人就比別的孩子多,遇到的危險也比別人多。經曆了無數的生死,許諾雨已經將死亡看的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