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葛昕旭小說創作中的神秘色彩(1 / 3)

論葛昕旭小說創作中的神秘色彩

專題新作勁評

作者:陳巧玲 李誌蓉

文學與社會的關係深刻地影響著文學的發展,我們不僅能夠在文學世界中找尋到每一社會變革的痕跡,甚至能夠直接以文學文本作為我們理解社會發展的參考。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受到文化熱和拉美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創作的影響,中國現代文學越來越強烈地展現出神秘主義色彩,在很多作品中,民間文化與傳統文化的相互滲透、相互影響更為神秘主義文學的發展披上了厚重的中國文化的外衣。

一、神秘主義書寫的文化淵源

葛昕旭創作的小說《秘訣》圍繞著豆花店老板父子兩代人展開敘述,在兩代人討論是否應該向鎮上的六爺收取飯錢的討論中,小小的豆花店經曆了生意的起起伏伏。最終的結局是父親從醫院回到豆花店,在他遵循自己的經營方式的情況下,豆花店的生意又神奇般地好了起來。小說就此戛然而止,為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考空間。作者力圖使小說的主題圍繞在“秘訣”的含義之下,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素使得父親不收取六爺的錢可以成為左右豆花店生意好壞的真正原因。當讀者對此產生無盡的退想之際,小說更多地留給讀者的正是中國現代文學中十分突出的現象之一——神秘主義書寫。

“與其說20世紀後期以來中國文學的神秘書寫是受國外的引導與啟發,不如說更多的是受中國傳統神秘文化和神秘寫作的熏化與陶冶。中國是一個神秘主義氣息濃厚的典型的古老東方國度,具有文化上的‘天人合一’式神秘,本體論上的‘命相、道器合一’式神秘,認識論上‘非知’(對自然)、‘先知’(後天學習上)式神秘,方法論上的‘體悟’式神秘。”當我們意識到中國文化中先天性具有的神秘主義傾向之後,就不會陷入到理解當代文學作品中所展現的神秘主義色彩與拉美魔幻現實主義之間建構起絕對的、必然的邏輯聯係。正如莫言在諾貝爾獲獎詞中所說:“我明白了一個作家必須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個人在日常生活中應該謙卑退讓,但在文學創作中,必須頤指氣使,獨斷專行。”

試想,莫言的創作緊隨馬爾克斯和福克納的腳步。他恐怕不會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因此,筆者認為理解中國當代文學的神秘主義書寫,應該把目光更多地投向孕育中國文學的厚重大地,正是這片土地造就了中國的作家、也是這片土地孕育了中國的文學。

小說《秘訣》的故事發生在中國社會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這裏的人們按照既定的生活軌跡緩慢向前,但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早已被傳統文化的巨大力量劃定在特定的邏輯之中。當兒子最終決定向六爺收取飯錢時,事實上打破了長久以來人們所遵循的“敬老”的文化傳統。對於小小的豆花店而言,商業經營是它不可改變的根本屬性,但豆花店的經營模式卻絕對不是現代市場經濟所造就的,而是通過父親多年來維持的人倫關係所造就的。因此,兒子的決定從本質層麵而言就是年輕的一代試圖打破傳統文化的束縛,以市場經濟時代的經濟關係衝擊傳統社會的人倫關係,以利益的得與失取代善意的情感得失。

所謂“神秘”,“含有對力量、影響和行動這些為感覺所不能分辨和覺察但仍然是實在的東西信仰。”…無論是作者,抑或是讀者,都很難對小說《秘訣》中講述的故事做出邏輯層麵的解釋,而隻能歸結於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其後發揮著巨大的作用。筆者在前文的論述中將其定義為傳統的倫理、道德因素對於古老人倫關係的影響,這實際上也是一種神秘主義的闡釋方式,並沒有對小說文本中蘊涵的內容給出能令所有人信服的解釋。對比拉美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作品之後。我們就會發現,在馬爾克斯筆下出現的神秘絕不會完全照搬地出現在中國神秘主義文學的作品中。因此。我們似乎可以將中國當地文學的神秘主義書寫的真正源頭追溯至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事實上,我們的社會也的確是按照傳統文化給定的生活模式在不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