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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畿河內國,浩浩蕩蕩的大軍向南蜿蜒,大軍前方,行伍中,織田信長聽了忍者關於柴田勝家大戰,拿下若木城的經過,微微皺眉,對身旁盛裝的一個十五六歲少年道:
“奇妙丸,倘若隊伍裏有一隻耗子,你會如何處置?”
少年遲疑了一下,答道:
“立即將這隻耗子剔出隊伍,保持隊伍的軍容?”
織田信長聽了少年的話,卻不置可否,意味深長的道:
“奇妙丸,難道你不覺的,看著耗子在隊伍中亂跳,也別有幾番滋味?”
他不無感歎道:
“耗子是耗子,但也終究隻是耗子而已,興不起多少風浪的。”
少年看著織田信長感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
“父親大人英明,信忠受教了。”
叫奇妙丸的少年,正是織田信忠,織田信長屬意的下一任織田家家督繼承人。這次他跟隨織田信長出陣,也是他的初陣。
“主公,耗子雖然也隻是耗子,但倘若不是主公這樣的擅獵者,還是盡早消滅掉的好。”
織田信長身旁,另一名稍大的少年武士嘻嘻一笑,出聲道。
“鶴千代,你貧嘴了。”
“嘿嘿,主公,倘若你想要抓耗子,鶴千代願為你抓耗子。”
叫鶴千代的少年,聽了織田信長的斥責,卻嬉皮笑臉的道。
織田信長聽了那名少年的話,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與他對待家臣的嚴厲冷酷不同,他對待下一輩,卻是罕見的寬容。鶴千代,是降臣蒲生賢秀的兒子,也是他的女婿,冬姬的夫君蒲生氏鄉。
“鶴千代,倘若是奇妙丸呢,你願意為他抓耗子?”
織田信長瞥了一眼身旁的織田信忠,耐人尋味的問蒲生氏鄉。
蒲生氏鄉看了織田信忠一眼,撇了撇嘴道:
“主公,現在鶴千代我說,我願意為勘九郎抓耗子,你相信嗎?”
勘九郎是織田信忠的別名。
織田信長頓時哈哈大笑,指著蒲生氏鄉對織田信忠道:
“這是個妙人,是一匹烈馬,也是一匹千裏馬,他是我留給你的,以後我看你降服他。”
織田信忠一愣,有些尷尬的看著他的父親。父親看重他,這讓他很高興,但他當著蒲生氏鄉的麵,將蒲生氏鄉比作馬,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信忠,我相信你可以降服他的,你可是我織田信長選中的人。”
織田信長忽然笑臉一收,頗有深意的看著織田信忠。織田信忠聽了他的話,隻感覺正中心扉。
“父親大人,奇妙丸絕不讓您失望。”
織田信忠莊重道。
織田信長點了點頭,看著前方的隊伍,不再說話。
一旁,蒲生氏鄉聽了織田信長父子的對話,若有所思。他開始有點明白了,為何以暴戾著稱的嶽父,會選擇性格溫和的小舅子奇妙丸為織田家的繼承人。這個少年放在人群中毫不出眾,但也許正是因為不出眾,他才會是繼承織田家的最好人選。有時候,平凡也是一種能力。不是誰都可以像嶽父那樣,天生而才,如同流星一樣耀眼,璀璨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