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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江國,濱鬆城,一間議會室內,德川家的諸將雲集,議會室上方,德川家康聽了那名歸來的求援武士的報告,看著織田信長的答複信箋,臉色陰沉如水,半晌,依然沉默無語,不發一言。
“可惡!”
德川家康下方,神原康政猛的揮拳打在地板上,恨恨道:
“信長公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盟友!”
“豈有此理,居然讓我德川家直接放棄遠江國,信長公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旁,德川家的家老石川數正也鏗然出聲,大為不滿道。德川家康瞥了石川數正一眼,轉頭卻問下方,一名沉默不語的武將:
“平八郎,你怎麼看?”
“主公,忠勝以為,主公應當接受信長公的建議,退回三河,避其鋒芒。”
武士話音剛落,議會室內,德川家的一眾重臣聽了他的提議,紛紛怒目相視,大嚷起來:
“忠勝,你這是何意?難道你畏懼武田信玄,要讓主公拋棄遠江一國?”
“平八郎,枉我一直以為,你是三河武士之魂,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軟骨頭!”
“不戰而退,是為我三河武士之恥,我三河武士寧死不屈!”
……
“忠勝,難道你認為,我德川家隻要退到三河,就可以抵擋住武田信玄?”
德川家康若有所思的看了本多忠勝一眼,略微不滿道。
“主公,忠勝直言,即便我德川家退到三河,也難以阻擋武田信玄。忠勝之所以如此提議,是想讓主公保存實力,等待織田家援兵的到來。”
“平八郎,你未免也太信賴織田家了,我德川家不戰而退,信長公他也未必會派出援兵前來。倘若如此,那時候我三河武士將貽笑大方,失去遠江一國,我德川家十年以來的努力,也將付之流水。”
石川數正聽了本多忠勝的話,頓時不滿,反駁道。
德川家康聽了本多忠勝、石川數正的話,不禁眉頭緊皺,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暫時撤出遠江,退回三河,可以保存德川家的實力,但武田信玄氣勢洶洶上洛,即便他退出遠江,武田家也不會罷休的。他退回三河,織田信長即便派出援兵,他們也可能阻擋不住武田信玄,既然如此,那退出遠江,還有何意義?
這一刻,德川家康迎來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筆墨紙硯伺候,我要再次發書信長公,務必要讓他派出援兵。”
良久,德川家康驀然抬頭,對下方的一眾家臣道。他是不可能不戰而退,撤出遠江的。
與此同時,近畿攝津,織田信長的本陣內,織田信長正在召開軍事會議。佐久間信盛、明智光秀、瀧川一益、塙直政、鬆永久秀、筒井順慶、酒井忠次、赤尾清綱等眾將一一在列。
“武田信玄從東海道上洛了。”
織田信長掃視著下方的眾將,宣布道。下方,織田家眾將頓時議論紛紛。鬆永久秀神色不動,嘴角浮過一抹不為人知的笑意。
“信長公,忠次請求回歸三河、遠江。”
酒井忠次鏗然向前,請示道。自兩日前,他會見了從遠江前來的信使後,他就想要向織田信長請求撤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