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善人家在村裏的最南邊,那座門口有個小池塘的就是,”榮豎眯著眼睛說道,眼裏流露的卻是懷念:“慶雪死後,一直沒有人能找到她的屍體,如果不是慶雪的鬼魂出現,我都要認為她並沒有死去了。”
呃,榮豎這個敘述的跳躍性很大,從蘇家的位置突然到慶雪的屍體,我有些招架不住:“你說的我不甚明白。”
“其實,我也不大明白。”榮豎歎了口氣說道:“當年的事情我並沒有全部參與其中,我隻是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這部分又與外界謠傳的格格不入而已。”
“那把你知道的那部分告訴我。”我理了理思緒,難怪我感覺榮豎所說的搭不上邊,原來他並不是參與者,他所說的隻是一些片段而已,可為什麼就根據這些判斷,他能篤定的認為一個喜歡害人的女鬼是個可憐的人呢?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榮豎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其實慶雪是個很美麗的姑娘,她是鄰村的人,但是她的老相好卻在我們這個村,她經常兩邊跑,她的老相好叫什麼來著,我不記得了,那會子,慶雪經常出現在我們村,她年輕貌美,又有活力,蘇大善人就看上了,當即便將慶雪娶了回來。”
“那會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違背不得的,蘇大善人也算是個有錢的財主,雖然他已經有了三房姨太太還有好幾個通房丫頭,但是那會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麼?”榮豎很是懷念的說道,我算是發現了,不管是這個村子的人或者樹,都有八卦的潛質。
“慶雪便期期艾艾的嫁入蘇家,但是又和她的老相好保持著聯係,實質上倆人啥也沒做,之前吧倆人就在我這裏許了願了,要在一起,當時也沒有在我身上丟牌子這麼一說,不過他倆的海誓山盟我是看在眼裏的,慶雪婚後卻還是和那個男的保持著聯係,結果一來二去,被蘇大善人發現,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他倆真的發生過什麼,但是善人老是覺著他們兩個有染。”
“於是乎……”榮豎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紅燭衝我點點頭,這小丫頭聽得津津有味,算是明白了,我卻望著榮豎期待他的下文。“但是問題來了,慶雪的屍體卻是不見了,他們為了掩人耳目。對外稱慶雪失蹤,因為他們畢竟沒有拿到二人私通的證據嘛,都是猜測況且人家也沒有私通,但是在月黑風高的一夜,卻偷偷摸摸的抬著一具屍體往這口井的方向走來,我偷偷跟過去瞄了一眼,盡管當時是用布蓋著的,那屍體的左手在抬去井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掉了出來,指甲上塗著紅色的蔻丹,而且手上保養的極好,但是左手背上的那個淡淡的梅花胎記卻暴露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誰?”我問道。
“蘇妍。”這個答案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不是說這慶雪和蘇大善人的事情麼,怎麼扯到蘇妍身上去了,而且抬著蘇妍的屍體,這蘇大善人難道真的禽獸到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
榮豎看著我和紅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有些鬱悶:“我真的說的實話,好歹我也是天庭下放的一名父母官,我怎麼會騙你們。”
“你沒看錯?”我反問道。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了,叫我怎麼接受得了?
“沒有,蘇妍我是認得的,她之前在我這裏祈福,哎,我真不明白了這些人類就喜歡靠著我祈福?就因為我長得肥?吃貨不是罪吧?”榮豎覺著氣氛太過壓抑了,自嘲式的說了兩句,不過這兩句玩笑並沒有使氣氛活躍起來,我和紅燭還是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額……別這麼看著我。”榮豎小聲唏噓道。
“我也不想啊,大哥,你帶來的消息把我弄糊塗了。”我苦笑著說道。
“他們把屍體抬去井邊做什麼?難道……”紅燭被榮豎這麼一提醒,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就往那井口走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奇怪,蘇妍本來是留洋回來了,在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隻從不離身的玉鐲,據說是她的媽媽留給她的,但是那具屍體除了左手那個梅花形印記以外並沒有那個鐲子,而是變成了一根紅色的繩子。”榮豎摸著下巴回憶道:“最為蹊蹺的是,他們把那具屍體扔進井裏後,那口井就漸漸的成了枯井,慶雪的鬼魂也經常在井邊遊蕩,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親眼所見那具屍體究竟是誰,我幾乎要以為這具屍體就是慶雪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