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逸在外麵急的沒辦法。
葉靖的事情其實比想象中還要複雜,何況又是命案,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指證,影響惡劣。
現在眼前就兩條路,一條是吊銷職醫證遣送回國,另一條則是在塞非服刑。
無論那條路,她都算是毀了。
他急得嘴角起了火泡,可裏麵的人卻依舊安靜,再一看,竟然坐在地上捧著膝蓋睡著了,頓時氣得牙癢癢。
“算了,算了,皇帝不急太監急!”沈君逸嘀咕了一聲就離開,準備利用自己的關係托人力保葉靖。
等他走遠,葉靖才睜眼,盯著空蕩蕩的屋子出神,腦海裏快速把今天的經曆過了一遍。
先是許靚,再是言微瀾,每一步都是陷阱,勾著自己往裏麵跳。
她雖然沒有搜集到證據,可這一切也是最好的證據。
稻田熏心虛,他想滅口,來隱藏這個秘密。
可現在誰還會信她?
葉靖垂眼,想了會發現“細思極恐”這個詞真的是絕妙,因為她思考了很久,才發現隻能靠自己。
今晚不能睡。
雖然被扣押,可是水和最起碼的食物還是有人送來,每次門被打開,她都有些驚,雙眼警覺地盯著門口,生怕進來的就是稻田熏的人。
水沒有喝,飯沒有吃,高度緊張的節奏下,她有些暈乎乎的。
再一次清醒,是感覺脖子上像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葉靖渾身一抖抬手去摸,卻摸到一個冰冷的針管。
針管……針管?!
明明意識很清醒,可她卻驚恐地發現身體開始不受控製。最開始能做到抬手,可最後連最起碼的轉腦袋都做不了。
模糊間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要掙紮,這是讓神經麻痹的毒素,兩小時後藥效退了,你就能動。不過……”
那人像是湊近了幾分,可葉靖的身體已經軟成一灘泥:“到時候你是不是還活著,咱們就賭一把。”
誰,究竟是誰?
不是稻田熏的聲音,他身邊究竟有多少人?!
葉靖動不了,更別提說話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把自己背起,一路暢通地出了門,嫻熟地躲過來回掃射的燈,把自己扔進車的後麵。
一路顛簸,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抱出,耳邊能聽見洶湧的浪聲,連帶著風都肆意劇烈起來。
她這才看清楚,自己被帶到海邊了,還是帶著懸崖的海邊。
“這輛車就是我給你最後的見麵禮,”聲音又換了一個,這會像是稻田熏。
可葉靖動不了,對方又站在另一側,她隻能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感受波濤洶湧的絕望。
“葉醫生發現以前做的見不得人的事情敗露,便攜款潛逃,沒想到最終車墜懸崖,最後--轟,車毀人亡。這個設定你覺得如何?哈哈哈,完美得很啊。懸崖下麵就是海,運氣好屍體還會被衝上來,運氣不好嘛,今天可能就是你我之間最後一次見麵。”
藥勁正濃,葉靖臉色蒼白,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一個接著一個的陷害,他的目的是讓她死。她想掙紮,想尖叫,想呼救,可除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抱進駕駛位,看這安全帶死死扣住毫無力氣的身體,看著那人把她的腳放在油門上,微微往下壓。
除了看,什麼也做不了。
汗水大顆往下滾落,葉靖宛如困獸,在車子前行中一遍遍嚐試著起來,卻一次次地失敗。
懸崖,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