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五艘飛船一起齊射的刹那,宇宙之中亮起了一道以主炮編織的匹練,紅蓮以自己卓絕的天賦,掌控者七十五艘從沒配合過、演練過,戰鬥力參差不齊,水平高低不齊的飛船,構造了一次無死角的,堪稱完美的齊射。
在那一瞬間,在齊射所在的這條線上,所有的諾拉德都在瞬間化為了飛灰。
七十五艘飛船在宇宙之中保持著相對的位置,以最中央的紅蓮號為中心,緩緩轉動著,以不斷的位移彌補火力的空隙,從遠方看去,就像是一個七十五艘飛船組成的加加林旋轉槍管機槍。從古帆的這個位置看過去,那七十五艘飛船構成的畫麵,充滿了震撼心靈的美感,讓人忍不住屏息讚歎。
但是,從新紅蓮號的位置看過去,在古帆的指揮下的近戰飛船們所排成的隊形,又何嚐不是如此?
古帆靠在指揮座的靠背之上,他的思維波釋放出去,籠罩了整個飛船,然後通過星光藤的放大,發散到周圍的空間之中,把整個飛船都置於掌控之下,任何一個諾拉德的漏網之魚,都逃不過他的思維波的感知,此時此刻,飛船上的探測器已經完全成了擺設,他的思維波直接和飛船的主控係統連接在一起,把思維波所探測到的一切轉化成了數據,通過幾乎沒有延時的即時通訊發送到四周所有的飛船的主控係統上。
在他的操縱下,二十艘近戰飛船組成的船隊,真的像是一隻活靈活現的諾拉德一般,在宇宙空間之中拍動翅膀,側轉身形,躲避著那些諾拉德的漏網之魚。這些飛船隻要按照他的命令飛行,就可以躲開所有的諾拉德。雖然他們現在是在諾拉德鳥潮之中玩命,那些船長們卻覺得,他們其實是在花園小徑之中閑庭信步。
這種美妙的感覺,是他們中很多人,一生都沒有感受到過的。
“呼叫苦年號,一直呼叫,不要停!”古帆指揮船隊,凡那爾卻對飛船內部的大小事務巨細無遺,都考慮的非常周到,他命令二副一直呼叫苦年號,讓苦年號早點做好準備。
當他們飛行過二十光秒之後,終於進入了近場通訊的範圍之內,苦年號終於收到了他們的訊息。
距離恒星太近,近場通訊也受到了一定的幹擾,通訊有些斷續,很不清晰。
“苦年號,命令你們放棄所有不能行動的飛船,聚集到盡量少的飛船之上,所有的飛船都打開接駁裝置,向我們飛行的方向進行預先加速。所有人員都坐在位置上,把陀螺儀的功率開到最大!”在聯係上苦年號之後,二副也不管那邊唧唧哇哇興奮地說著什麼,立刻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是,苦年號收到。”苦年號那邊也知道現在不是興奮的時候,立刻執行了命令。
苦年號等六艘飛船窩在恒星的背後,是靜止的狀態,想要加速到光速,至少需要幾十分鍾的時間,時間根本就不允許,古帆的打算是,在兩艘飛船靠近的刹那,以最快的速度拋出錨鉤,掛住這些飛船的對接裝置,直接拖著這些飛船向前飛,按照三艘飛船拖拽一艘飛船的比例,速度會降低到0.76倍光速左右,這個速度還可以接受。隻是那一瞬間的衝擊力非常大,必須要讓所有的飛船做好準備,把陀螺儀開到最大,以防止瞬間加速度把他們壓成粉塵。
此時此刻,苦年號等飛船也清晰地呈現在了格列匕首七號的探測器上,從外觀上看,這些飛船的狀況絕對不容樂觀。
“苦年號,報告船隊現在的情況。”古帆命令道。
“苦年號船隊現在有六艘飛船殘存,其中苦年號受損最嚴重,我們的飛船上有很多的傷員,來不及向其他飛船上轉移,重複一遍,來不及向其他飛船上轉移,請盡量拯救其他的學員飛船,苦年號將會為你們掩護。”
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來,苦年號船長苦年的容貌出現在古帆麵前的投影之上,苦年號人如其名,那是一個消瘦略帶病色的男子,麵容總是帶有一絲愁苦,苦大仇深的樣子。古帆和苦年號的船長不曾有交集,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麼樣子的,現在的苦年,頭上包裹著紗布,一隻胳膊已經折斷,吊在臂膀上,鮮血從紗布之下透出。
剛才那興奮的聲音,估計是苦年號的二副,而並非是苦年號的船長。
“為什麼傷的這麼嚴重?”古帆一愣,問道。
“鳥潮發生時,苦年號船隊的學員正和諾拉德進行肉搏,捕捉諾拉德中的成熟個體,因為發生了意外,所以苦年號派出了人員救援。在諾拉德鳥潮爆發之後,不小心被諾拉德傷到的。”苦年回答道,“古帆船長,苦年號主引擎受損,飛船上的小飛船幾乎都在諾拉德鳥潮中損壞,已經無法向其他飛船轉移,請不要顧慮苦年號,把學員飛船都帶走!”
“苦年號,打開所有的接駁裝置。”古帆命令道,“調轉船頭,朝向我們飛行的方向,我會帶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