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在場的是其他任何一名船長,都不會以十年為限,因為十年其實隻是轉瞬之間。但是對古帆來說,十年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一大半,實在是太漫長了。其他人也都是少年人,都覺得十年好長好長,果然好艱難好麻煩好難忍。
古帆有信心在十年之內成長為不再害怕這種訊息泄露出去的強大存在,其他的少年,也有著這樣的信心。
未來太長太偉大,何須去等待太久?
“船長大人說的有道理,那就十年,這十年咱們就偷著樂吧,反正十年之內我也不會有孩子,讓我炫耀我的豐功偉績。”水寒笑道。
“嗯,偷著樂,我們自己知道,就是不告訴別人。”楚人誌捂著嘴樂,又加了一句,“斯琪也不告訴!”
眾人就開始起哄,似乎楚人誌和斯琪已經有了那麼點小小的苗頭了。
隻是未來太漫長,誰也沒有真正去追問,他們會不會真的走到一起。
何須煞風景呢?
“不過,船長大人,現在我們還有一個大麻煩,必須盡快處理。”水寒道。
“大麻煩?”現在古帆正是意氣風發時,所以有點納悶,還有什麼麻煩可以稱之為大麻煩?
直到紫菱號對古帆展示那裝滿了投放艙的無數信息卡,古帆的頭皮都炸了起來,這絕對是超級大麻煩!
在光石研究所之中,黑星、燕鰩等人都費盡了心機,古帆更是勞苦功高,卻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是被卷入了這件私人恩怨之中,以尋找到白帆號為目標的紫菱號得到了最多的回報,隻能說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了。
同樣的,即便是得到了這麼多的信息卡,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他們會成為無數勢力爭奪的目標,還沒回到聖服學院,就已經被攻擊無數次了。
而即便是回到了聖服學院,也不見得是風波的終點,反而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風波。
光石研究所和現在的秋羅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都是非人類的強大種族建立的機構,它們的科技都是遠超當前文明的,不過會有意識地放出一些科技來引領人類社會,或者平衡人類中的各種勢力。隻是它的高端的科技是幾乎獨立在人類的科技之外的,同樣也獨立於它本身的行政之外,成為它的研究員,某種程度上,也就意味著失去了自由,幾乎被禁錮在光網之中,再也無法離開。這是一種犧牲,但是也是一種必要的條件,否則人類早就已經因為各種超出文明的科技而變得混亂不堪了。
僅僅從絕對的科技程度上來說,五千年後的秋羅星是絕對要超越五千年前的光石研究所的,但是五千年前的光石研究所的譜係和現在的秋羅星的科技譜係並不完全相同,現在從光石研究所中拿出來的技術,也不見得會過時,說不定依然是聞所未聞的新技術,會引起技術革命的那種。
現在的紫菱號可以說是價值比一艘星艦還要高昂,它所攜帶的知識,絕對可以讓整個聖服學院完全提升幾個檔次,說不定就此躋身宇宙一流的學院了。
而一項新的技術,對一名研究人員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即便是平日裏隻知道埋頭苦研,幾乎不問世事,不理外界名利的研究員,也可能因為這些資料而變成奸詐的老魔頭。
太麻煩了!真的是太麻煩了!
這種時候,古帆的心中就開始過濾,到底哪些人是能夠信任的了。
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竟然是石何悲!
古帆本以為會是非要認自己當徒弟的銅先生,但是事實上,他在感情上,還是情不自禁地想石何悲傾斜了。
這老頭,有那麼好嗎?古帆有些鬱悶地問自己,他不怎麼願意承認和他的關係,和他的感情,但是他的心中,卻似乎不完全是那麼想的。
然後第二個才是銅先生,古帆對銅先生的好感,其實完全是來自於自己的師父銅山鑄,這是一種移情。
然後是翰平生,那個被自己打了一拳,生著悶氣的小老頭。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相信這些人都一定會不動心思。
“你們有什麼建議嗎?”古帆問水寒道,這問題讓他想得頭痛。
“我們隻是覺得,這些東西,我們自己肯定是無法消化的。”水寒搖了搖頭,“我誌不在研究,所以肯定不可能再去驗證和轉化這些資料……”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副身上,大副卻也是搖搖頭,道:“我也不喜歡研究,我研究那些東西,是為了更好地做一名大副,卻不是為了研究而研究的!”
“有人願意去做研究嗎?”如果在場的眾人之中,有人願意去做研究,那麼這些資料,就要考慮先給他了,經過這麼多的戰鬥,這麼多的冒險,他們這個團體如此小,彼此之間已經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