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芸發出通牒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最詳細的報告已經分別放在了護衛軍和平叛軍的司令部桌上,麵對這種狀況,雙方一時間都有些頭痛,護衛軍還好,他們對北芸的實力沒有什麼了解,所得到的資料,都隻是當初被殲滅的軍隊所發回的視頻,但是任君意就有些糾結了。
任君意算是北芸的學長,而他和古帆的淵源,在某些人眼中其實並不算是秘密,任君意和古帆彼此互換了身份,其實古帆應該在現在的任君意的位置上,不過當初的當事者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不打算泄露這個秘密。當初那件事情之後,任君意離開了聖服學院,開始真正地加入到“平叛”軍中,任君意並非是草包,他畢竟擁有名義上的最高地位,而平叛軍中的中下層軍官都依然對他效忠,加上他的身邊還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老人,經過這幾年的發展,也算是在平叛軍中擁有了話語權,雖然平叛軍的指揮官並不是他,但是任何的決策卻都繞不開他。
銅三靈在銅族人中,算是比較活泛的,他選擇了脫離打著任君意大旗的平叛軍,就是不願意被當做“活口”給滅了,任君意絕對不是心地善良之輩,如果他的身份被平叛軍現在的指揮官淩恨舊所掌握,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登上他所期望的那個寶座了。
雖然已經離開了聖服學院,但是石何悲大師卻一直是他的靠山,擁有聖服學院的資源,他所能做到的事情,比之現在東郡帝國的皇帝要多得多。同時,他對聖服帝國的了解,也遠遠超過很多人,他知道石何悲大師最近都在潛心研究一些資料和數據,所得到的研究成果,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而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利用聖服學院的力量,不論是人力資源還是物資資源,聖服學院中最強的那些學員,他大多都有所籠絡,北芸作為駕師係中的佼佼者,他也曾經打過主意,隻是後來他也想清楚了,像北芸這種級別的駕師,絕對不是他所能拉攏的。
有聖服學院的最新技術,有北芸師從古帆和古峰卻又獨具風格的駕駛技巧,有一個已經在獵人公會中聲名鵲起的獵人團隊,現在的紫菱號比之幾年前的白帆號還要強,而白帆號已經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憑借一艘飛船,就踏入了最高的那舞台。
麵對這樣的北芸,盛怒之下所下達的通牒,任君意不得不重視。
平叛軍團的指揮官淩恨舊是一個中年軍人,他外表硬朗,總是穿一身除了軍銜再無裝飾的戰鬥服,平日裏待人律己都非常嚴肅苛刻,絕對不像是一個陰謀家和政治家。但是任君意卻知道這個人的可怕,他那標準軍人的外表之下,是一顆完全冷酷而功利的心。他出身軍人家庭,一直在戰爭中成長,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了現在的位置,不論是帝國的分裂還是征討叛逆,都是他所利用的棋子。按照常理來說,一直沒有離開過東郡帝國的他在見識方麵應該比較欠缺,但事實上他對新形勢的把握極其準確,很多聖服學院都沒有的訊息,他都能夠弄到。
淩恨舊的背後有人在支持他,從真正回到了平叛軍中時,任君意就感受到了這點。
而現在,淩恨舊則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他抬頭看向了任君意,問道:“殿下,您的看法是?”
“紫菱號的實力你我都不太了解,但是我們了解白帆號的實力。”任君意垂下眼瞼,道。白帆號剛剛闖入了秋羅星,搶走了一個人。這代表著,他們絕對無法阻止白帆號直接衝到他們的大本營,在這種級別的強大飛船麵前,他們都隻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弱者。其實他當然非常了解紫菱號的實力,隻是這種話現在可不會說出來。
“確實如此……白帆號不得不防啊,那麼說,殿下您的意思是,接受停戰的條件?”
“也隻能如此了,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半數星域,讓將士們暫且休整一下,收縮一下防線,提高警惕看對方如何應對。”任君意道,他的意見中規中矩。
“是。”淩恨舊點點頭站起來,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軍帽,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他很少正麵反對任君意的任何命令,但是一旦任君意的命令和他的想法有所違背,他就會動用手中的力量讓任君意的命令得到相反的結果,這在無形中削弱了任君意的權威,卻無損他的權威分毫。
而任君意為為難的一點就是,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他無法知道淩恨舊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這讓他的判斷總是後知後覺,晚人一步。他那張撲克臉,永遠也無法看出來到底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