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放開了踩在腳下的那個人,眉頭緊皺,十分的不喜,淡淡地說道:“好啊,響當當的河北玉麒麟,也淪為了盜賊了,還坐上了第二把交椅,你好有本事啊!”
周侗的話,不冷不熱的,充滿了諷刺。他早年便在朝中為官,清楚官場的黑暗後,便辭了官,專心研究武學,在禦拳館當一個武師。其間先後收了好幾個徒弟,第一個就是盧俊義,第二個是豹子頭林衝,第三個是掛名徒弟,隻跟了他兩個多月,是行者武鬆。
不過,周侗收徒從來不讓人知道,也不許徒弟向外人提起。所以,三個徒弟之間也互相不認識。後來,三個徒弟陸續上了梁山,在一起待了那麼久,卻從未提起過師承何處。由於三個人學的武功套路不同,彼此之間也看不出武功上有什麼聯係。
盧俊義聽到周侗的這番話,他的心裏也不好受,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說道。
“師兄,你們在前麵搶掠的是不是惡霸?”良久的寂靜後,還是夏伯龍打破了這番沉默。
盧俊義點了點頭,說道:“嗯,他是這一帶有名的惡霸,荼毒百姓,壞事做盡。這次下山,我便是專門來收拾他們的。”
“師父,你看,他們做的都是為民除害的好事,與一般的盜匪不同的,應該屬於俠盜。據我所知,他們一共有一百零八個大小頭目,都個個是好漢,也都是被官軍逼迫的,走投無路才落草為寇的。”夏伯龍道。
周侗厲聲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夏伯龍道:“當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到他們寨子裏看看,是不是有一麵‘替天行道’的杏黃大旗。”
盧俊義聽到夏伯龍分析的頭頭是道,對梁山也十分的了解,不由得對他這個小師弟產生了好感。盧俊義當即接上了夏伯龍的話,對周侗說道:“師父,這裏離梁山不遠,你就跟我一起上寨子裏吧,也好讓我好好地招待招待你。宋大哥要是聽到您來了,一定會喜出望外的。”
周侗也明白世態炎涼,看到盧俊義的臉頰上還刺著金字,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以後你要是再來誅殺惡霸的話,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盧俊義臉上大喜,當即說道:“師父,徒兒謹記心中。”
周侗既然答應了盧俊義,便帶著夏伯龍跟隨著盧俊義一起上梁山。
盧俊義先派人回去稟報,讓周侗、夏伯龍一起騎著馬,慢慢悠悠地朝梁山而去。
夏伯龍第一次騎馬,難免有點不習慣,他也控製不好馬匹,隻得有一個梁山上的小兵牽著馬,他坐在馬背上,悠然自得地向前走著。
從那個村莊到梁山,也不算太遠,反正隻走了一個多小時便到了一片水域那裏。那片水域就是通往梁山的要道,早有一些船隻等在那裏,有兩個領頭的一看見周侗來了,都十分的高興。
那兩個人其中一個生的豹頭環眼,燕領虎須,身高八尺,三十四歲年紀,另外一人披頭散發,一身行者打扮。夏伯龍一見到這兩個人便覺得很是眼熟,等到走近一看,兩個人的姓名便赫然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這兩個人一個是豹子頭林衝,一個是行者武鬆。
林衝、武鬆一見到周侗來了,便來到身前,臉上十分高興,不約而同地向著周侗拜了一拜,然後告訴叫道:“徒兒拜見師父!”
此話一出,倒是震驚了當場四人。
夏伯龍、盧俊義、林衝、武鬆都麵麵相覷,俄而又哈哈大笑。
原來,周侗曾經收過三個徒弟,正是盧俊義、林衝、武鬆三人,但是,周侗收徒有個習慣,不許徒弟向外人提起收徒一事,加上所教授的武功又各不相同,以至於盧俊義、林衝、武鬆三人雖然同在梁山之上,卻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師父是同一個人。
今日一見,周侗師徒齊聚於此,徒弟們倒是顯得很是高興,可做為師父的周侗卻不喜。周侗原先所收三個徒弟,現在全部淪落為草寇盜賊,他又怎能高興的起來。周侗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見夏伯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便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小子以後且莫向你三位師兄學習。”
夏伯龍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知道周侗為人清高,徒弟若都淪為草寇,一旦傳出去,隻怕臉上也無光彩,便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