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龍道:“大人過獎了,我也是血肉之軀,與平常人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大人過謙了。如今朝廷裏,奸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但凡敢直言不諱的錚錚良臣,盡皆被驅逐出京。先是鍾師道,後是宗澤,如今的京師裏,能夠直言不諱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畏懼於權臣和奸臣的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夏大人,你說是不是呢?”張叔夜問道。
夏伯龍聽完之後,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張叔夜會突然說出這話,他和張叔夜不熟悉,也不敢亂說話,便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
張叔夜看到夏伯龍的表現,臉上不喜,便說道:“夏大人莫不是在擔心我有什麼陰謀詭計嗎?”
“這個……我絕沒有那個意思,請張大人不要見怪!”夏伯龍連忙擺手說道。
張叔夜道:“夏大人,你的事情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如今京城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眾所周知的話題,不光我知道你,就連街頭巷尾的人也都知道你。第一樓可是夏大人開的吧?”
夏伯龍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第一樓確實是我開的,怎麼了?”
“是你開的就好。京師裏一直流傳著第一樓的美好名聲,說第一樓每隔三天都會按時發放一些救濟的食物和物品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並且還讓他們有了工作,不僅可以賺到錢,還能免去饑寒的問題。夏大人是第一樓的東家,第一樓能這樣做,必然跟東家有關係。我張叔夜就是佩服向夏大人這樣的人,雖然身處富貴之中,卻不忘記貧窮的百姓。加上大人此次前來,讓大軍駐紮城外,就更加讓我對大人尊敬不已。濟州府已經接待過了不少支軍隊,每次這些軍隊一入城裏,就會鬧出許多事端來,讓城中百姓對軍隊厭惡不止,唯獨大人的這一支軍隊沒有入城,這足以說明大人的心是向著百姓的。”張叔夜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了看夏伯龍的臉,沒有繼續說話。
夏伯龍聽到這話,心中也很是惆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點小舉動,會換來張叔夜的熱情相迎。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話到嘴邊,卻隻迸出一句簡單的話:“大人過獎了。”
張叔夜嗬嗬笑道:“夏大人,以在下看,夏大人之所以會屈身在蔡京手下,應該是在隱忍吧?這種韜晦的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出來的。”
夏伯龍心中一怔,急忙說道:“何以見得?”
“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張叔夜既然把你當作朋友對待,你為何不能放下防備開誠布公地和我暢談一番呢?”張叔夜道。
夏伯龍喝了一杯酒,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張大人,你難道不怕你說的這些話,會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裏嗎?”
“我既然敢說出口,就不會害怕,大不了連降三級而已。”張叔夜笑著說道。
夏伯龍聽後,哈哈笑道:“好!說的好!那我也不瞞張大人了,在下確實是在暗中韜晦,以求等待時機而已。”
“大人,征討梁山就是時機,大人為何不好好利用?”張叔夜道。
夏伯龍道:“唉,一言難盡啊。梁山四麵環水,我帶的都是馬步軍……”
“夏大人,我想請問一下,大人如果攻克了梁山,將以何種局麵收場?”張叔夜問道。
夏伯龍道:“降服梁山上的那些好漢,借助他們的力量,給自己拚出一番天地來。蔡京勢力日益消散,高俅、童貫等人的勢力卻如日中天,再加上王黼、蔡攸、梁師成等人,他們也還在朝中,恐怕會繼續危害百姓。我隻有先建立自己的勢力了,才能與之抗衡。”
張叔夜道:“那大人可有什麼遠大的抱負嗎?”
“若我為相,必當勵精圖治,改革大宋不良的弊端,以求達到百姓安居樂業。若我為將,就一定要捍衛大宋,征服四夷,使得四方臣服,保得大宋太平。若我……沒了,就這些!”夏伯龍突然止道。
其實,夏伯龍本來想說若我為帝,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有不臣之心,否則的話,他就是大逆不道了。
張叔夜聽完夏伯龍的話後,便歡快地拍了拍手,說道:“好!說的好!既然如此,那在下願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在高太尉到來之前,收降梁山一夥!”
“張大人?這恐怕有違軍令吧?”夏伯龍故意地說道。
張叔夜嗬嗬笑道:“大人放心,隻要不打敗仗,自然不會有問題。一旦大人收服了梁山一夥,朝廷裏必然會頒令嘉獎,高俅就算再權勢大,也大不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