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大人有所不知,秦鳳路的軍隊原本就是宣帥的舊部,之前宣帥隻不過是任命劉法給安撫使,代他統領。大人雖然是皇上欽點的秦鳳路經略安撫使,可是所管轄的軍隊沒有變,仍舊是西軍。這些西軍平時就隻認宣帥的命令,沒有宣帥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調離。”秦巴緩緩地說道。
夏伯龍道:“算了,他們不來,我親自去。秦知州,你去給我備兩輛馬車,我要親自去鞏州和鳳翔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違抗我的命令!”
秦巴道:“大人,這樣隻怕不好吧?下官知道大人不畏權貴,可是公然和宣帥撕破臉,也是萬萬不能的。大人,您可別忘記了,整個西軍一切的糧草調度,可都在宣帥的手中控製著。”
夏伯龍聽秦巴這麼一說,細細一想,也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他手中雖然有皇上給的密旨,可以不用奉調童貫的命令,在他管轄的範圍內一切可以專權專斷,但是如果他真的惹毛了童貫,童貫不給他糧草和軍餉,他拿什麼養活手下的十八萬大軍?說到底,還是他手中沒有兵。
“他媽的,早知道老子把平涼的軍馬全部帶過來了,誰敢不從老子就滅了誰!”夏伯龍心中調侃地說道。
“秦知州,我是堂堂的安撫使,難道調遣他們就那麼難?秦大人,你也算西北的老人了,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夏伯龍問道。
秦巴臉上先是一怔,緊接著說道:“下官聽說,大人原先手下隻有兩萬多兵馬,後來卻利用妙計將鎮戎、懷德、德順三軍給收到了自己的管轄下,大人為何不再利用一次妙計,驅虎吞狼呢?”
夏伯龍道:“不是我不想用,關鍵是我總不能為了這件事,而把所有的軍隊全部調集到秦州來吧?那邊防誰鎮守?萬一西夏或者吐蕃打來了,丟失了大片土地,我的腦袋都不用要了。”
秦巴笑道:“大人,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吐蕃和大宋是睦鄰,不會輕易犯邊,至於西夏嘛……西夏軍剛剛被我大宋打敗,雖然要防止他們報仇,可短時間內絕對不敢攻宋。大人也不必將大軍調回,隻需要召回他們的將軍就可以了,這些西軍的主將都是一些酒囊飯袋,平常克扣士兵軍餉,一到打仗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西軍的基層士兵和官員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隻是也很無奈,所以就忍了。大人如果執意要改變西軍的現狀,不妨就來一次徹底的,依葫蘆畫瓢,找個理由將那些將領召回,然後將他們囚禁起來,大人便可捏造一個罪狀,殺了他們,這樣一來,其他的將領也就會畏懼大人,而又不得不從了。”
夏伯龍歡喜地拍了一下大腿,說道:“秦知州,你有這等智謀,為何這麼大年齡還是一個知州?行,就用你說的辦法來做,以康王爺過生辰為由,派人將他們召來,時間就頂在下個月初二。”
“二月初二?二月二,龍抬頭,大人可真會選日子,下官這就去辦。”秦巴拱手說道。
夏伯龍擺了擺手,見秦巴走了,心中便竊笑道:“真沒有想到,這秦巴會這麼幫我。看來,秦巴和童貫等人不是一夥兒的,不然的話,以他的聰明,也決計不會隻做到知州。不錯不錯,有人幫我,自然是不錯的,以後我多多提拔他就是了。”
“大人!”
“什麼事情?”夏伯龍見一個衙役從大廳外麵走了進來,便問道。
那衙役道:“啟稟大人,府外有一個叫嶽飛的少年,說是大人的師弟,要見大人。”
“嶽飛?你怎麼不把他帶進來?他人在哪裏?”夏伯龍聽後,便立刻站了起來,心中歡喜不已,剛才對於西軍的憤恨此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人,小的這就去將他帶進來!”
“嗯,快去快去!”
夏伯龍踱著步子,在大廳裏走來走去,自言自語地說道:“嶽飛來了?他怎麼會來到這裏?”
不多時,嶽飛便隨著一個衙役走了進來。
夏伯龍擺擺手,示意那名衙役出去,而他則大喜過望,笑臉相迎,急急忙忙地走到了嶽飛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嶽飛的手,打量一番,說道:“你怎麼來了?你比以前黑了,也瘦了,但是身上的肌肉卻多了,這些時間跟著師父沒有少學武功吧?”
嶽飛穿著一件舊棉袍,濃眉大眼的,個頭已經長到了一米七左右,隻比夏伯龍低一個頭。隻是,他一聽夏伯龍說起“師父”兩字,臉上便沮喪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十分傷感。他的兩隻眼眶裏不一會便含滿了淚水,一把撲在了夏伯龍的懷裏,大聲喊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