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秋母親癱軟在地,眾人忙又去看,琴秋哭向大哥道:“快去找個郎中來!”大哥抹著淚出去了。嫂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壽衣,琴秋哭著給父親淨身後穿上。
不多久,大哥帶著一個中年郎中提著木製藥箱匆匆趕來,郎中把了脈道:“這是憂思悲恐導致的中風,我先紮兩針。”說著,從藥箱裏取出長針,往琴秋母親內關,極泉**紮入,提插撚轉幾下後,琴秋母親的左腿輕微抽動起來。郎中囑咐眾人抬起輕放到榻上。
“先吃藥養息幾日,夫人右腿不動,怕是要留下症候。”郎中邊開藥邊道。
“以後會不能走了嗎?”大哥驚問。
“這難說。”
大哥忙從琴秋給的銀子中取出十兩遞給郎中道:“萬望先生盡力。我家剛遇變故,實是——”悲從中來,哽咽難言。
“放心,”郎中輕輕推回銀子,看一眼琴秋父親道:“劉掌櫃往日相待甚好,今日不幸,我本當拿出些周全,怎還能要?若有事幫忙,盡管再找我。”
一家人謝過,郎中去了。大哥對琴秋道:“我需去通知了親戚們,幫著一起給爹辦了後事——家裏你先和你嫂子照應著。”
琴秋哭著應了,守著亡父病母,眼淚長流,徹夜不睡,奶娘一旁盡力撫慰。
夢秋思量,這喪事看來要辦些日子,不如先到今世處理下近日的事。於是拔下戒指,悠悠回轉來。
夢秋睜眼一看,天色已到黃昏。正是初冬季節,暖氣還未送,屋內陰冷,夢秋腹內又沒甚食物,更覺身上發抖。她拿出手機,隻有些廣告短信。猶豫了下,夢秋撥通了成江的手機。
“喂,夢秋?”電話線那邊鬧哄哄的,像是在飯店裏。
以前叫我‘秋’,這就改‘夢秋’啦?難道是不方便?夢秋心裏想著,嘴上卻道:“我回來了,還沒吃晚飯呢!”
“哦——那——你等我,我去接你出去吃飯!”
“我不想出去——你買了給我帶來!”
“行!你想吃什麼?”
“食品街的李家灌湯包。”
“好,我就去買,你等著啊——”
電話掛了,夢秋的心裏暖暖的。她的成江哥還是這樣體貼。說起來,夢秋和成江的相識過程也很戲劇化。兩年前的一天,夢秋因為地溝油的事情去一個飯店暗訪,被服務員識破了身份,采訪機被奪去,人也被圍起來,旁人都不敢管。恰巧成江路過,報了警,解救了夢秋。
成江的老家在湖南的一個小山村,家裏非常貧窮,竭盡全力供他上了大學。當了老師後薪水微薄,成江每個月要拿出一半接濟家裏。夢秋明白母親說得不無道理,跟著成江難免吃苦,但成江厚道,對她也好,讓她很難放下。
正想著,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正是成江,手裏拎著包子,蛋糕,還有一盒炒米粉。夢秋嘻嘻笑笑,打開包裝,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哎呀,慢點!當心噎著!快喝點熱水!”成江拿出自己隨身帶的杯子遞給夢秋:“去哪兒玩了?好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