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王梓正在後廚刷洗碗碟,忽聽樓下吵鬧得不可開交,有幾個服務員跑一樓去看熱鬧,他也跟著下了樓。
樓下有一張餐桌圍滿了看熱鬧的顧客。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對一男服務員汙言穢語地罵個不停。
長的肥頭大耳的男人外號叫曹賴子,在附近一帶小有名氣。前些年坑蒙拐騙吃喝嫖賭啥事都幹,就是不幹好事。最近幾年,他靠著自己有點姿色又會賣弄風騷的媳婦以美色結識了幾家醫院的院長,然後倒賣藥品給醫院,從中謀取不少利益。
曹賴子屬於賴狗長毛,滿街招搖這類人,賺了點兒錢就肆意張揚,穿名牌開好車,說話趾高氣昂,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這倒也沒什麼,關鍵曹癩子這個人的人品很不好。
最近醫療係統管理嚴格,使得他這種投機倒把的人無空可鑽,自然曹癩子也就沒錢賺了了。
沒了錢賺的曹賴子整日發脾氣,看啥都不順眼。這次吃飯,他就帶著火氣來的。剛才曹賴子就因為看到為他上菜的服務生的笑容有點別扭,就沒事找茬,對服務生破口大罵。他總感覺服務生是在嘲笑自己最近失利。
挨了罵的服務生站在遠處咬牙切齒喘著粗氣,雙拳緊握,極力地壓製著心中的怒火不叫它噴發出來。
飯店經理站在曹賴子身旁滿臉賠笑,點頭哈腰,百般討好:“大哥,大哥,您消消氣兒,我們哪裏做的不好您說,我們馬上改善,馬上改善。”
“媽的!我就他媽的看他不順眼。”曹賴子嘴裏冒著白沫指著給他上菜的服務生罵,“爺爺一年往你們飯店扔多少錢,你們他媽的心裏沒個數麼?你們飯店買菜就有我的錢,你們員工的工資裏就有我的錢!”
“是是,您就是我們的財神爺,您老消消氣兒,今兒的單免了,我請。”經理說著又衝被罵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還傻站在那幹啥?趕緊給曹哥擦車去,哄哄曹哥高興。”
“擦個毛,老子的車被銀行收走了,草泥馬,再提老子不高興的茬兒,老子能把你們村的人都滅了。”曹賴子狠狠推了經理一把。
經理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在一旁唯唯諾諾一個勁兒說好話。
那個被罵的服務生並沒有離開,仍然站在那橫眉立目盯著曹癩子看。
“媽的!這小子挺橫啊?今天,我就花個千八百塊錢給你放點血。”曹賴子說著奔服務生走去,“我再要你一條腿。”
王梓越看越氣,心想暴力是你唯一能聽懂的語言,若不好好教訓教訓這種社會人渣,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主意打定,他撥開人群來到曹癩子麵前,也學著經理的樣子先笑後說話:“嘿嘿,曹老板,你好啊!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他並不認識這個姓曹的,隻是剛才聽經理這樣稱呼曹癩子。
“背台詞兒呢?”曹癩子翻著白眼根子看王梓,“幹啥的?我瞅你笑就他媽的心情不爽。”
“嘿嘿,洗碗的。”王梓笑著回答,但是笑得很難看。
“年齡不大幹這活,沒出息的貨,我像你這麼大時就幹大事了。”曹癩子一臉的瞧不起,“有話說有屁放。”
王梓依舊嬉皮笑臉:“您別小瞧我一個洗碗的,我爸可厲害著呢。”
“你爸是幹啥的?”
“我爸也是洗碗的,不過他幹的年頭長,經驗多。”
“嘁!嘁!我還以為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也是洗碗的,你們父子真是一輩不如一輩。”曹癩子更不把王梓放在眼裏,“去去去,爺爺沒工夫搭理你,趕緊哪涼快哪呆著去。”
“別介,我還想和曹老板喝幾杯呢。”王梓說著又從桌上抓起一隻空杯,“我認識一家醫院的院長,你以後有病就找他,提我名就好使!”
“去你媽的,你才有病,我他媽的揍扁你信不?”曹癩子舉起拳頭就要動手,“我還他媽的認識院長他媳婦呢。”
經理見兩人要打架,嚇得慌忙上前製止:“曹哥,曹哥,千萬別動手,這小子是對麵醫學院的學生,他可能是有親戚在醫院工作,我還知道他跟咱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紀德柱的女兒是好朋友,他倆經常在咱們飯店吃飯。”
經理是很怕客人打架的,一旦發生打鬥,就會影響飯店的生意,甚至還有客人趁機溜走,這會給飯店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沒想到,經理剛才的一番話起了很大作用。
就見剛才還吐沫星子橫飛,張牙舞爪,凶神惡煞一般的曹癩子,轉眼間變得跟日本鬼子眼前的狗漢奸似的溫順。
曹癩子上前拉住王梓的手:“哎呀,小兄弟,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多多見諒啊。”說完,他又衝服務員喊,要求將菜撤掉,從新換桌新的。他的老婆也眉飛色舞,招呼著王梓快坐下。兩人醜態百出,叫人暗自唾罵。
“小兄弟,今兒跟你認識,算我有福啊,來,咱倆好好喝它一晚上,不醉不歸。”曹癩子起身,恭恭敬敬地給王梓滿了杯酒,又說,“剛才的事小兄弟別往心裏去,我今天也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