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鵬一宿未睡,躺在椅子上鼾聲如雷。小寶和王劍靠在窗台上,史靜這兩日心力憔悴,半睡半醒的趴在床邊。
李頌渾身輕顫,扭曲的臉上豆大的汗水流個不停,顯然閉著眼忍受著渾身的劇痛。田辰逸拿起毛巾輕輕的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
李頌緩緩的睜開眼,浮腫的臉上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大哥,我沒事。別找那個張富貴了,咱們先揍的人家,也不算吃虧。好不容易有個落腳的地方,別把兄弟們都拖進去了。”
田辰逸輕輕的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心裏刀絞般的難受,輕聲說道:“你放心吧,一個張富貴還能留的住我們麼!李頌,涼山不是太平地兒,這你我都知道。就算咱們忍著,說不準哪天又有人欺負到頭上了。我想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沒丟了命,還能慫了這些渣子麼!好不容易兄弟們聚在一起,能拚上一世的富貴,這機會兄弟們沒人舍得扔下。那咱們索性露露臉,咱們甭想著徐老杆子那樣的地位,但至少讓別人知道,咱們這群人不好惹,惹不得!躲不過,咱就甭躲了!提著腦袋拚一拚,也要博來咱們的一世平安。這大涼山,必須得寫上咱們的名字!”
李頌心中燃起一腔熱血,緩了一緩想到自己已經是個殘廢了,不能跟著兄弟們一起拚殺,甚至成了他們的累贅。眼角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大哥,班長!對不起,我不能留在你們身邊陪你們,我已經是個殘廢了!”
“胡說!李頌,你給我記住!你是涼山州支隊出來的兵!是我田辰逸的戰友!你必須給我振作起來!咱們的路光靠拳頭解決不了問題,兄弟裏麵,也就你做過生意,你給我好好想想咱們能幹點什麼,不能光靠著個礦場吃飯,這些事情,兄弟們都指望著你!”田辰逸抓著李頌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想李頌就此消沉下去,這些也確實是他的想法。
王劍和小寶也走了過來:“李頌,大夫隻是說你可能會殘廢。咱們兄弟多少不可能都變成可能了,這點信心你都沒有麼!我們相信你能站起來!就像大哥說的,以後我們的好日子,都指望你給我們鋪路呢。別說些娘們話!”
李頌稍一翻身,疼的抽了口涼氣,嘿嘿笑了兩聲:“大哥,我天南地被跑了一年,屁都沒掙來一個。你讓我做生意,不怕咱們賠幹淨啊!”
“賠了再掙,總不能幹什麼都陪吧!你考慮下咱們能幹點什麼,出院後隨你折騰。”田辰逸看著李頌精神有了起色,笑著說道。
李頌若有所思的說道:“說實話,我覺得咱們應該往人脈上投資。現在什麼事都是吉木隊長給頂著,以後咱們鬧騰的大了,早晚會他惹麻煩!也總有他頂不住的一天!大哥,這幾個月咱們礦場上分了不少錢,以前覺得哪天有個幾十萬,就成大爺了,現在看看也不算什麼!這裏的礦老板隨便哪個都上千萬的身價,大點的勢力根本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咱們拿著所有家當去打點關係,估計官大點的都看不上眼。我實在想不出咱們有什麼辦法能攀上些大人物!”
“放心吧。我考慮過這些問題,現在隻是有個大概的想法。等這事處理完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總會有出路的。”田辰逸從得知李頌出事的消息開始,就考慮他們以後的出路。心裏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一直準備著找個機會跟兄弟一起商量一下。
XC的夜,繁星點點。楊虎三人走下列車,尋了個郊區的小旅館住下,逛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賣片刀的五金店,一口氣要了十把。光明正大賣片刀的,哪裏有什麼正經的商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賴義和張華印等在外麵,見楊虎出來,賴義碰碰楊虎說道:“你露著臉買的家夥,不會做拚圖把你貼出來懸賞吧?”
“滾蛋!你電影看多了吧。你還以為警察真的這麼厲害?再說了,賣這玩意也是犯法的,老板有一個心眼也不會承認是他賣的。瞎操心!”楊虎沒好氣的說著,一把將裝片刀的帆布兜塞在賴義懷裏。
楊虎看看時間,眼中寒光一閃:“走,吃飯!晚上金碧輝煌瀟灑一番,這可是它的最後一晚了。咱們也去張張見識!”
金碧輝煌招牌上的奢華霓虹燈彰顯著這裏的氣派,楊虎大步的走上台階,外門門口兩個長得俊俏的青年鞠身做了個有請的手勢,拉開了厚重的玻璃門,鋪麵而來的喧囂勾著人們原始的瘋狂欲望。
進得們來,兩排身穿旗袍、高挑靚麗的女子,雙手交疊放在小腹,站的優雅、列的整齊、容貌較好,看上去甚是養眼。看見三人進來,齊刷刷的彎腰行禮:“歡迎光臨。”
沒見過這世麵的賴義嚇得一個哆嗦,挨個臉上看過去,肚裏口水直流。暗罵浪費了大好資源,恨不得都娶回家,並排扔床上,天天爬上去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