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的鬧劇,在一場歡笑的壓驚酒中過去。
田辰逸是講道理的,雖沒有訓斥阿木,但嚴令以後不要為難金哲,畢竟人家是礦場的主人,總要給人留點麵子。
紮西的半年之約,田辰逸和良將隻字未提,隻是要良將強加組織訓練,巔峰時期的狀態,是他們唯一保命的資本,但他不想這些兄弟同樣頂著如此大的壓力。
萬般無奈的田辰逸,隻得再一次回到甘洛。他知道吉木依爾這個老人無法再給他更多的幫助,但是他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幫他捋清未來的路。
紮西半年之約,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吉木沉思良久,無力的說道:“涼山州,一市十六縣,徐老杆子和曲比文俊每人坐擁三個縣,美姑和甘洛散亂無主,其他的八縣有九個風雲人物,就是木裏多出來一個。雖然紮西隻是占了半個縣,但木裏要比其他三四個縣城還要大的多。要說涼山亂,那木裏更亂,藏彝蒙幾個民族混居,遠不是其他縣可比的。”
吉木依爾慢慢走到窗前,望著山巒跌宕,艱難的說道:“涼山之首,非徐老杆子曲比文俊莫屬,但這兩人發跡的早,消停了太多年了。沒人知道他們究竟保留了多少實力!但是鹽源老槍,木裏紮西和孛日帖赤那,他們三家地盤最亂,能穩穩的坐上這個位置,實力毋庸置疑,遠不是寧財神那些人能比的。依你們現在的實力,哪怕是今年退役的戰士都過去,紮西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裏的。辰逸啊,正麵硬碰,你沒有絲毫勝算。而且走到他那個位置,人脈關係遠不是我這個小人物能動搖的,天時地利人和,你就已經敗了。”
田辰逸點點頭:“吉木大哥,這個我知道。山莊我已經加快進度在建設了,當然這麼短的時間綁上一棵大樹,我沒報多大希望,不過我隱瞞了身份,如果真的待不下去了,那個山莊也夠劍娃和阿木靠著過活了,幫你供養幾個孩子,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哎!時不待你啊。若是再給有幾年時間,想必紮西也不敢輕易對你宣戰的。半年時間.沒有希望,沒有希望!辰逸,依你們的身手,如果去投靠徐老杆子或是曲比文俊,他們肯定會接納你們的,到時候。。”
田辰逸憨憨一笑:“吉木大哥,我敬佩的人,甘願受之驅使好男人,不過這些人,嗬嗬!我寧願半年之後拚掉紮西的老命,哪怕是去亡命天涯。”
吉木依爾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些年輕人他是了解的,平日裏看似溫順,骨子裏卻帶著孤傲。為了錢財甘心臣服他人受之趨勢,那倒是他看錯人了:“辰逸,紮西走到今日,靠的可不是運氣。一個不慎,怕是你們兄弟都要埋身涼山了。孩子啊,你們還年輕,退一步又能如何,聽我一句,山莊不要再建了,能轉手的都折了現,這些錢也足夠你們安身立足了。”
這一聲情急之中的孩子,道盡了吉木對他們對他們的真實感情,田辰逸坦然一笑。好男人敬天地敬父母,尊有德之師,報慧眼伯樂,更要還敬者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吉木這個為他們付出如此之多的老人,代之安頓那些寨子裏的孩子,田辰逸見到他正真滿足和寬慰的神情,他又怎麼能一走了之,將這個老人的美夢成空。
“吉木大哥,軍營裏出來的有些執拗的,遇事無力,我可以另尋捷徑,但我是男人,若是被另一個男人駭的沒了勇氣,這一生又怎麼再抬起頭來。更何況我的那些兄弟我了解,我能帶他們離開,但總會有幾個悄悄的再回來,他們的性子,我更擔心。”田辰逸心裏默默的念到:我們兄弟欠你的,若是就此離開了,你又如何承擔這些孩子的用度,這一份恩情背在身上,也是很重的。
吉木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他知這個年輕人的脾性,半年!紮西半年之約,他不忍心看著這群孩子亡命天涯,更不願他們有任何的傷亡,懊悔的雙手狠狠的捏在頭上,他本就不該將他們留在這裏,這大涼山哪裏能安全,哪裏又是講道理的地方。沒曾想自己卻害了這些孩子。
“吉木大哥,半年時間還長,我們不是沒有機會的。”田辰逸起身給吉木添上茶水,突然問道:“孛日帖赤那的實力,比這紮西如何?”
吉木驚愕的抬起頭,片刻後回過神來:“你想挑起他們的爭鬥?”隨之燃了支煙,踱步沉思。良久之後,吉木拍拍田辰逸肩膀:“走!我們去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