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的神情一下子放鬆了,他倚在沙發靠背上,抽了一口煙,伸出手在肚子上摸了兩下,說,“六兒,我估計問題不大,季書記很有可能把你留下了。”
“噢?”大姐和文光鬥都疑惑地看著大姐夫。
大姐夫看著姐弟倆的眼神,很得意,他拍拍肚子說,“季書記,很大膽,敢想敢幹,六兒不用其它人帶著直接去找季書記,隻憑這一點,就投季書記的脾氣,嗬,六兒,這可是著險棋,萬一季書記不在呢,萬一他不給你開門呢?不過,這步棋走對了。最關鍵的是,他最後不是問了你的名字了嗎,如果心裏不想要這個人,他問你的名字幹嘛?他會直接把你攆出去的。”
文光鬥有些疑慮,“可是我就跟他說了幾句話啊!”
大姐夫打了個哈哈,“不少了,他那麼忙的人,初次見麵已經不少了。”見姐弟倆不有些疑慮,說,“你們放心,聽我的,沒錯的。”這是一種劉德華為一種洗發水作的廣告,成了大姐夫的口頭禪。
二樓,季書記辦公室。
把一大早過來請示報告的人打發走,他喘了一口氣。他知道,隻要他在辦公室,過來請示報告的人會絡繹不絕,直到他離開辦公室為止。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文書一大早泡好的茶,此時剛好溫度適中。
他剛想打開電腦看一下當天的新聞,電話鈴響了,是司機程英傑的電話。
“老板,門衛說有個小夥子給你留了盒茶葉,說你知道。”老板這個稱呼,隻是司機、辦公室主任、財政所長等跟他關係最接近的人對他的稱呼,程英傑辦事認真,特地給他打了個電話,其實這個電話完全可以上車順便說一下,但他部隊出身,這認真勁多年也沒改。
“知道了。”季書記回答得很簡單。他想起了剛才來的小夥子,從他不屈不撓的敲門,在他目光注視及威壓下,還能有條不紊地說話,當時他就覺得不錯。嗬,把禮物放在門衛而不是直接提著到辦公室來,這些都不象個剛畢業的學生,許多鎮裏中層幹部與他說話都緊張。他斷定,這是是棵好苗子,與其要一些不知底細的人到南河來,不如要這個小夥子好好培養,將來是塊好鋼。
他拿起電話,直接打給辦公室,“讓張書記給我回個電話。”張書記是鎮裏的副書記,分管組織人事工作。
想了想,他又撥通一個電話,“楊局,最近忙什麼大事,也不召見這幫兄弟了?噢,第一批公務員招考,確實是大事,哎,老科長,晚上有時間沒有,我們以前幹部科的老人在一塊聚聚?”楊局曾任組織部幹部科科長,季書記當時任副科長。
“聚聚可以,有什麼事說吧。”電話那邊很幹脆。
“還是老科長了解我,也沒有別的事,這一批公務員當中有個叫文光鬥的,能不能讓把他分到南河?”季書記說得很客氣也很直接,仿佛楊局就站麵前似的。
這時門響了起來,季書記邊打電話邊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防盜門開了,一個粗粗壯壯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分配方案都做出來了,馬上要上常委會了”,對方考慮了一下,“哪,好吧,既然你說了,我讓調配科再調一下。”
“還是老科長支持我的工作,晚上一定得好好敬你幾杯。”季書記很高興。
“算了,讓我少喝點就是感謝我了。”彼此很熟,楊局長也不客氣。
三言兩語,事情說完,在文光鬥眼裏千難萬難的事情,隻要一個電話而已。
“老板,你找我?”來人正是南河鎮黨委副書記張德亭。
“老張,最近市裏能分一名公務員過來,全市這次十五名公務員,基本上一個鄉鎮一名,剛才我給人事局節時局長也打了電話,這件事你關注一下。”季書記說得很隨意。
“好好,我馬上跟人事局對接。”張書記忙不迭地說,見季書記不再說話,他說,“老板,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你忙去吧。”季書記說道。
且不說季書記如何安排,文光鬥對大姐夫的話半信半疑,他拒絕了大姐的挽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準備回家等消息。
家是溫暖的,不管孩子在外麵有多麼不如意,有多少失敗挫折,家裏永遠是他的避風港,他的療傷所。
心不在焉在吃完午飯,睡了個午覺,但睡得不好,睡起來後心緒還是很亂,他索性起來打座,按照南師的七支坐法坐好,慢慢地,天地之間隻剩下一片寧靜祥和。
突然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