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亭愁眉苦臉,“老板,我這個小破酒你還不知道?剛才高興,喝了一點,你看臉紅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剛才高興,我來了你就不高興?”季允祥開玩笑說,但在坐的官屬他最大,他開玩笑大家都得思量一下。“填滿,填上你可以不喝。”
“填上就得喝,老板,我就這一杯。”張德亭告饒道。
“好好,”看看菜上得很快,但季允祥根本沒有吃菜的意思,他舉起酒杯,“第一杯,我們敬一下德亭,圓滿解決這起糾紛,你功不可沒,來,大家一塊,我先幹了。”季允祥一口幹了。
三量三的高腳玻璃杯大家已經喝過一杯了,看看杯裏的白色液體,都有點打怵。文光鬥想,反正早晚都得喝,扭扭捏捏讓人笑話,他拿起酒杯,一咬牙,喝了進去。
火辣的酒精從嗓子一直流到胃裏,就象一杯開水倒進去一樣,他趕緊拿起筷子,吃了幾塊醬牛肉,他剛才注意到上菜,因為以前也曾在這裏按標準點過菜,但上的菜絕不是六十的標準,他暗自猜想,譚俊傑可能暗自把標準提高了。
大家不管願意不願意,除了張德亭以外都把酒幹了,每個人都在拚命往口裏賽菜,想把酒勁壓下去。
他注意到,季允祥隨意撿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嘴裏,慢慢啃了幾口。
“來,第二杯,”季允祥又舉起了酒杯,文光鬥嚇了一大跳,進行得這麼快,他看看周圍其它人,雖然都是一臉不情願,但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隱約理解了倪恩茂為什麼開玩笑想逃跑了。
“第二杯,敬一下大家,光有車頭,沒有車廂也不行,大家都出力了,來,我先幹為敬。”他一仰頭,一下子又喝了出來。
大家互相瞅瞅,文光鬥拿起酒杯,一仰頭又幹了,喝下去後,感覺沒有前兩杯那麼強烈了,比剛才好象能舒服一些。
賈積賢、武本剛兩個人的臉色都漲得通紅,兩人喝完後一下子都趴在了桌上。
“好好,”季允祥笑著說,“還有酒沒有?”譚俊傑急忙吩咐服務員開酒。
“第三杯酒,給小文接風,歡迎到南河來工作,我幹了。”季允祥根本不容休息,看著文光鬥,笑著說。 “謝謝季書記,”文光鬥忙站起來。
“坐坐,站著喝不算。”季允祥情緒很好,一直在笑,與辦公室的嚴肅判若兩人。
文光鬥無奈隻得坐下,“謝謝季書記,我先幹為敬,一定跟著您好好幹。”他咬咬牙,一仰脖又幹了。突然,一陣迷糊襲來,文光鬥感到腦子裏嗡嗡作響,周圍的人說的什麼話好象是從半空中漂來的,他感覺自己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好象是譚俊傑的聲音,提醒他喝點水。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感到眼皮在打架,越來越沉,他迷迷糊糊說了聲,“季書記,我先吃點菜。”也不等季允祥答話,他朝著一道水晶肘子用起了力氣,接連吃了幾大口肉,這才感覺胃裏舒服多了。
他暗自對自己說,“難道這就是喝醉了?不行,我不能醉,第一次跟領導吃飯,我一定不能醉,一定不能醉,要好好表現。”他努力睜大眼睛,用力收攏心神,排除這種模糊的感覺,一邊用手狠掐內關穴,不知過了多久,這要命的迷糊感覺竟然自己走開了。
他感覺好不容易睜開眼,張德亭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倪恩茂舌頭都大了,正拉著季允祥,唾沫橫飛得在說著什麼,賈積賢與武本剛還趴在桌上,譚俊傑步履歪斜地從外麵走了回來,胸前有些穢物,好象是吐過了,隻有仲偉還有板有眼地坐在那裏,卻是傻笑著不說話。
“季書記,上飯吧?”譚俊傑口齒有些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