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住那裏?宿舍安排好了嗎?”程英傑關心地問。
“我行李還沒拿過來。”文光鬥就把上午報到的事說了一遍。
“這好辦,我在龍城賓館給你開個房間,休息好明天你再回南河,我也住城裏,明天還得接季書記,你得自己回去。”程英傑抽一口煙說道。
“程哥,這就已經很麻煩了。”文光鬥忙說,他下意識地一掏手機,手機卻不在褲兜裏。兩人到車上找了找,也沒找著,程英傑開玩笑說,“這屬於‘公丟’,明天找一下譚主任,讓他給你買一部。”
文光鬥借了程英傑的手機先給家裏與大姐打了個電話,讓家裏人放心,又想起在車上與羅立的約定,卻沒有記住羅立的電話,隻好作罷。他本來還想給鄭佳卓打個電話,但用人家的手機打電話畢竟不妥,就沒有再打。
程英傑很快把車開到了龍城賓館。龍城賓館位於龍城市中心,由於作為政府機關的招待所,承擔著黨政機關的接待任務,所以占地很大,裝修也較豪華,屬於龍城首屈一指的賓館。賓館分前後兩個院子,前院幾棟樓分“品”字形展開又互相接通,樓上附著各色霓紅燈,樓前是一處假山,假山四周栽植著粗大的樹木和茂密的植被,後院則是停車場。
進得大堂,由於經曆過社會曆練,跟著經理出入各種飯店,文光鬥始終覺著賓館的大堂裝修略顯土氣。
“開個標間。”程英傑走到大堂服務台前。
“程哥晚上在這休息嗎?”服務員笑嘻嘻地問。
“我兄弟在這住一晚,明天早餐讓他在這吃,他長得帥,你們可不能把他吃了。”程英傑看來跟服務員很熟,開著玩笑。兩個服務員歲數看來都不大,一時都羞紅了臉。
房間開好後,程英傑說道,“兄弟,我不陪你了,我得先回去了。”
文光鬥忙說,“程哥,這樣已經很麻煩你了,開了一天車,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送走程英傑,文光鬥感覺到酒勁一個勁地往上湧,渾身無力,陣陣迷糊。他強撐著身體走向電梯,感覺到雙腿象灌了鉛似的,很沉重,挪不動步,他隻好用手扶住牆,低著頭喘著氣等著電梯下來。
“叮”一聲鈴響,電梯門開了,文光鬥抬腿往前走,卻與正往外走的一個女人迎麵撞了個滿懷,女人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一陣好聞的香味飄進鼻孔,文光鬥不自主地抬起頭,卻是看呆了。這個女人三十歲上下,穿著賓館裏的黑裙套裝,身材凹凸有致,一襲黑色波浪卷發攏在腦後,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卻如牛奶般閃發著光澤,身上那種成熟美豔富有風韻的氣質令文光鬥更加感到口幹舌燥。
套裝女人見他這幅傻樣,不由抿嘴一笑,側身一扭,走出了電梯,隻剩下文光鬥呆呆地在電梯裏出神。
好不容易上了八樓,打開房間門,文光鬥把自己朝床上一扔,幾秒鍾功夫,就呼呼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胃裏一陣陣難受把他弄醒了,裏麵的東西一個勁地想躥出來,文光鬥下意識踉踉蹌蹌跑進衛生間,胃裏的東西就如瀑布一樣噴瀉而出,幾番吐下來,他趴到馬桶上,感覺到自己的苦膽水都要出來了,嗓子裏也象是被硬東西劃過一樣,很不舒服。
終於吐完了,衝了馬桶,他在水龍頭上接了點水漱了漱口,又把洗手間打掃了一下,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接著又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夜酣睡,早上,文光鬥還是象以往一樣早早醒了。經過一夜的休整,昨晚醉酒的感覺已經一掃而空,但是胃裏卻仍是不舒服,頭也好象很硬。
他盤腿坐在床上,雙足伽趺,手結定印於臍下,打起座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感覺身上微微出汗,全身的不適大大減輕,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鬆軟通透。
這種七支坐法,是父親文致遠所授。文致遠詩書傳家,身上的文人氣息很濃,國學底子很厚,也練習太極,擅長醫術,經常為人免費診脈,接骨按摩,在方圓幾十裏名聲很好。文光鬥得益於家教,加上個人喜好,年紀輕輕,國學、中醫、洪拳、易學都有一定造詣。
他來到前廳,準備把房卡退了。前台的服務員說道,“你是昨晚程哥送來的吧?中樓大廳早上有自助餐,你快過去吃吧。”她的態度很熱情,文光鬥暗想程哥的交往麵還真挺廣。
“行,多少錢?”文光鬥問道。
“嗬嗬,”服務員笑了起來,“程哥的賬都是半年一算,這不用你操心。”笑得文光鬥有些不自在。
來到中樓,大廳裏已擺滿了各式早餐,冷熱葷素搭配得很好也很豐盛,已經有許多人開始用餐了。文光鬥肚子裏早就餓了,他取了一個餐盤一雙筷子,選了幾樣東西,挑了個人不多的圓桌埋頭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