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摸著石頭過河1(1 / 2)

文光鬥回到龍城,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南河鎮黨政辦。

辦公室裏,幾個同事正在值班,他看看譚俊傑、鄧誌高都不在,有說有笑地聊了幾句後,準備離開,恰在這時,委員副鎮長王金鐸從樓上走了進來。他中等個頭,卻生得濃眉大眼,一臉武相。

剛才還在聊天的同事都趕緊站起來,王金鐸笑著說,“值班啊?光鬥也值班嗎?”

文光鬥忙說,“我在家沒事,回來看看。”他邊說邊抽出一支煙遞王金鐸,拿出打火機點著。

王金鐸滿意地看看他,“小夥子,中午有沒有飯吃?”

文光鬥一愣,但馬上醒悟過來,這是在問他中午有沒有場合,他馬上說,“中午還真沒飯吃,早上飯還沒吃飽呢?”

王金鐸一聽哈哈大笑,在場的值班人員也跟著笑了起來,“好,中午別走了,跟我去吃飯。”當著幾個同事的麵,他叫文光鬥出去吃飯也不遮掩,一是因為這是假期,二是因為文光鬥年輕,在鎮上沒有家庭,三是因為他是鎮裏的四把手,不需要顧及太多。

中午安排在龍城市裏,來的人文光鬥基本都認識,除了王克勝、錢瑞先外,交通、公安、國土、工商、供電等單位的所長都來了,全部是南河鎮的雙管單位,王金鐸的工作分工中裏麵就有協調雙管單位的內容,今天,就是利用十一假期把雙管單位召集到一塊,聯絡一下感情,也有利於以後的工作。

文光鬥能喝的名聲在南河鎮算是傳開了,這些雙管單位的所長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年齡小職務低有時也不好過於推辭,中午從十一點半喝到下午五點,喝了多少自己也不記得了,滿地的酒瓶,滿桌的醉漢,周忠波喝得興奮,拿出手機還要訂桌,吵吵著晚上繼續喝,王金鐸攔住了他,含糊不清地說,“下次,下次。”

文光鬥打車把王金鐸送回了市裏的家,又攙扶著把他送進家門,王金鐸一個勁地說,“光鬥,不錯,光鬥,不錯,以後有事就說,啊,有事就說。”

從樓上走下來,坐上出租車,司機從反光鏡裏看了看他,“去那裏?”

文光鬥想也沒想,直接說,“回家,南河鎮文家莊。”

在出租車上睡了一路,到家時仍感覺頭暈目炫。

母親田文麗看他從外麵一路歪斜地走進來,趕緊上前扶住他,“怎麼喝了這麼多?跟誰喝的啊?不能喝就不要逞能,身體是自己的,誰也替不了你……”

耳邊聽著母親的嘮叨,文光鬥心裏很感慨,還是親娘好,還是家裏好,他含糊地說一句,“媽,我先睡會,吃飯叫我。”說完,一頭栽倒在炕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母親田文麗已經做好了晚飯,象許多北方農村家庭一樣,晚飯是少不了稀粥的。田文麗熬了一大鍋大米綠豆稀飯,湯汁濃厚,噴香撲鼻。看到文光鬥醒來,她揭開院裏牆角的一個瓷缸,從缸裏舀了一碗自己家釀的豆瓣醬,剝了幾棵大蔥,又麻利地用蔥葉炒了個土雞蛋,剩下的蔥白用來蘸醬。

一會功夫,晚飯就上桌了,土雞蛋黃澄澄的,配以綠色的蔥葉,讓人賞心悅目,自已家做的豆瓣醬,醬色黑褐,香氣濃鬱,味鮮鹹還帶有甜味,加上蔥白往旁邊一放,對比明顯,很能帶起人的食欲。

母親最知道孩子的口味,無論他或她年齡多大,在母親眼裏永遠是孩子,她們想把孩子最愛吃的東西讓他們吃夠,吃好,這是每個母親最樸素的願望。

文致遠泡了一壺茶,又給自己倒了半玻璃杯白酒,在飯桌前坐下。

他給文光鬥倒了杯茶,說,“先喝杯茶再吃飯。”這是文家的傳統,不管中飯晚飯,飯前都要先喝茶。他悠然地呷了口酒,又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蛋放入嘴裏。

文光鬥喝了茶,開始喝稀飯,他吃得很快。“媽,再給我盛碗稀飯吧,”文光鬥抓起一個饅頭,說道。

“好,多喝點,這稀飯我熬了一個多鍾頭呢,”田文麗樂嗬嗬笑著說。

“香,真香,還是家裏的飯香,”文光鬥嚼著饅頭說,“爸,我想開個藥店,你現在退休了,在家裏也沒事,發揮一下餘熱,到鎮裏去唄?”

“開店?”文致遠明顯愣了一下,“我倒是沒有問題,但店也不是說開就能開起來的,你從來沒有開店的經驗,先跟你五姐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作打算。”他沒有想到文光鬥店麵都已經租下,隻當是他還隻是個想法。

文光鬥提了一下,卻不想深說,他怕父親的盤問會打銷自己的銳氣,他想不管前麵怎麼樣,自己都要試一下,不懂不會不要緊,邊幹邊學邊琢磨,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有句老話說得好,到那步山唱那步歌,摸著石頭過河唄。

田文麗不斷給兒子夾著菜,高興地看著兒子大口大口吃著。

院子裏的燈光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影,院外的菜地白菜在旺盛地生長,揚起一片綠色的生機,菜地裏的小蟲,低鳴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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