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沒有“一招製敵”的方法,文光鬥索性不再去想它,吃完飯點上一支煙,他舒服地倚著床頭躺了下來。
藍色的煙霧嫋嫋,在眼前幻化出不同的景象。身體雖然躺在床上不動,腦子卻沒有閑著。
“其實,翟順傑在外麵這樣說,其它同事頂多就是說說而已,起不了什麼大浪,關鍵是領導,領導如果這樣認為,那就危險了,而領導的態度又會影響一般機關幹部,一般機關幹部如果態度都一樣了,領導就會以為這是群眾意見,也能影響到領導,所以下一步重點是改變領導的態度,而從那裏入手呢?”
“領導—機關幹部,機關幹部—領導,”文光鬥猛吸一口煙,“對,這不就是自己以前想過的圈子嗎?用統戰理論去指導啊!”他不禁興奮地站起來在地上走起來,“用統戰的方法去化解掉翟順傑造成的消極因素,一個圈子一個圈子去作工作,機關幹部這個圈子態度變了,也能影響一領導,領導這個圈子同樣也能影響機關幹部。”
“領導是重點,領導管大事,其它領導一聽笑笑也就是了,但張書記分管辦公室,所以領導層他是重點;站所負責人也是個重點,這些人都是些老人,是鎮裏的意見領袖,他們的話有時比某些班子成員力度大,這個圈子是重點;再就是辦公室內部這個圈子,一般幹部這個圈子,年輕人這個圈子,這五個圈子工作作通了,都站在我這邊,起碼不不隨著他胡說,翟順傑再鬧也翻不起浪來。”
“目標對象有了,通過什麼方式呢?”文光鬥點燃一支煙,他這樣思考時,感覺煙能激發靈感,思路會更清晰,“統戰工作就是做人的工作,人與人接觸無非是通過工作與非工作時間,非工作時間一般就是吃飯娛樂,娛樂,嗬嗬,打撲克就行,打麻將一般都要有輸贏,自己不能參與,而打撲克純粹是同事之間中午或是工作之餘打發時間的,這個就是個很好形式。”
“自己在辦公室,辦公室的作用決定了時時處處要跟機關幹部接觸,嗬嗬,特別是晚上值班,自己又沒事,跟值班的同事聊會,這也是做工作,一個月下來,基本上所有機關幹部都談了一遍。”
他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領導這個圈子重點是張書記,暫定用彙報工作的方式來進行吧,中層這個圈子采用值班聊天和一起吃飯來搞定吧,一般幹部就采用平時工作接觸、打撲克和值班聊天操作,辦公室內部要也要團結大多數,看能不能明晚安排個場合,自己來之後除了接風外還沒再與辦公室同事聚餐呢!再叫上幾個年輕人,看行不行?”
思路有了,就隻剩執行了。執行力的強弱能否成功,就看個人本事了。
他起身來到辦公室,辦公室幾個值班的同事正在聊天,文光鬥注意到貼在牆上的值班表,錢瑞先是帶班領導,水利站的劉學秋今晚是值班組長,看來值班人員就是帶班領導的分管部門。
南河鎮規定每天晚上值班必須有一名兩委成員帶班,同時安排一名值班組長,一般是鎮裏的中層幹部擔任,再加上四名普通工作人員,就構成了中午和晚上的值班陣容。
季書記之前,晚上值班很鬆散,兩委成員一般都是家在城裏的“走讀幹部”,隻有少數家在鎮裏,所以值班時隻掛個名,晚上一般有應酬或是回市裏。
季書記上任之後,一般走得晚,他看到那個值班的兩委成員不在,就留下來自己代替,一來二去,也不用點名批評,兩委成員個個值班都很自覺,誰也不好意思讓黨委書記去替自己值班。
文光鬥掏出煙來散了一圈,有的說“剛扔了”,文光鬥就說,“再點一支,閑著也是閑著。”,有的手裏的煙還在燃著,接過來就直接夾到耳朵上。
劉學秋坐在鄧誌高的座位上,高聲說道,“小文吃了嗎?”
文光鬥幽默地說,“沒吃,劉站長想請客嗎?”
劉學秋說道,“多大點事?那天想吃飯直接過去就行。”
另一名值班幹部討好地說,“劉站長很大氣,這都是小事。”文光鬥認出這名值班幹部也是水利站的。
“小文有對象了嗎?”劉學秋隨意問道。
“有,還在學校上大四呢。”他的目光穿過辦公室的玻璃望向外麵,大院裏燈光幽暗,大門外昏黃路燈投下斑駁的舊影。“鄭佳卓現在在幹什麼呢,是在自習室學習嗎?”他的思緒不由得飛到了雲海師院。
“噢,還是半個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劉學秋打趣道,辦公室裏的同事也哄堂大笑。
文光鬥也不惱,自嘲道,“光棍別的沒有,時間有的是,劉站長多照顧我這個沒飯吃的小光棍!”